“啊?”
几个人都惊得站了起来。
“还跑着呢?”
小麻花道。他才跑了两圈,回来歇了这半天才把气喘匀了。这皇妃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哪里来这么大的气力?
“走,咱也瞧瞧去。”
看见应皇子和小麻花都去了,大麻花也对撒子说道。
“这,……”
撒子有些犹豫,“内院之中,你我两个大男人闯进去,怕是不太好吧?”
“哎呀!你哪来那么些说道!”
大麻花说着已经走到了门口,“你不去我可去了啊!”
撒子只得跟着他来到了园子。园子里已经乱作一团。大麻花知道撒子的心思,故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应皇子正扶着那丫头看伤势,一见大麻花进来,忙让他抱着去往药铺。撒子见状顾不得别的,也上去帮忙。紫玉正端着一盆血水要去倒,看见撒子过来,便将那盆水递给了他,自己回身去招呼皇妃了。
后来,撒子每每忆起他跟紫玉初见这一面,都会在想,若是那一日,是他走在前面,被皇子看见了,让他抱着伤者上药铺,是不是就可以避开跟紫玉的这一场虐恋?那紫玉现在会不会还是活的好好的?
那日,他端着那盆血水,一扬手便倒进了水槽。也是该着,走出两步,才觉得沾血不吉,应该洗洗手的。他是个标准赌徒,有很多自己的讲究。于是便折回去,从旁边的水瓮里舀了瓢水洗手,这时才看见水槽里有一条女人用的手巾子。手巾是紫色的,混在血水里看不清楚。水槽里水流干了,才落在了水槽底部。女人的东西,撒子一向是不碰的,因为他觉得女人是祸水,也是沾之不吉。可他又觉得,那手巾子如此精美,必是哪位丫头的心爱之物。再一想,若是这手巾被府里那个下人拾了去,若他是个好的,也就是私下里赏玩一番。但若是个登徒浪子,必定会拿这手巾四下里炫耀一番,说是跟内院的某个丫头私相授受,如此一来岂不是平白污了人家姑娘名节?
不是撒子磨叽。要知道,这女子的手巾手绢手帕之类的,那在古代多是用来传情的信物。不能随意处置。撒子站在污水槽前,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那方手巾拾起来。他也不知道这手巾是谁的,是给他水盆的丫头的?还是另有其人。反正不能丢在水槽里任人捡拾,就把手巾洗干净了,随手揣在了身上。
却说摔破头那丫头也是够衰的。园子甬道两边都是花花草草的她不摔倒,却偏捡了假山旁边来摔。说是假山,可那时候的假山那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石头砌成的,有山有洞,奇峰怪石,颇有气象。不像现在拿泡沫石灰充数。假山主体四周,零星摆放着一些巨石,形成错落有致的景象。——那丫头就是摔倒在甬道边上的一块巨石上,血溅当场。
这下,丫头们谁也不敢再跟皇妃跑了。她们虽只是些丫头,可也是娇滴滴,柔怯怯的小女子。陪着皇妃跑了这些时,一个个无不是身轻如燕,走起路来风风火火,那还有个女孩儿家的样子,以后还怎么嫁人哪?以前也就罢了,可现在,都跑的脑袋开瓢了,谁还敢再跑?
一时间,东府的疯皇妃追着丫头疯跑,以至于跑出人命的传闻又不胫而走。撒子从外面听回这个消息,跟应皇子说道“依我看,皇子这回大可不去理会。上回二皇子和秀妃前来探望皇妃,我听着二皇子那语气,似是对皇妃也有所怀疑。若二皇子如此,想来有同样想法的必定还大有人在。如此正好,正可以消除他们的怀疑。”
“我,我还听人说,说义王别府的皇妃越……疯了,不仅跟花儿说话,还追着鸟儿玩,夜里便嘀里咕噜的说起鸟语来。怕是又是中了邪了。”
小麻花这回也有收获,急切之间一时有些结巴。说到皇妃疯了还看了应皇子一眼,见应皇子并无反应,这才接着说下去。
“嗯。”
应皇子点点头。
“看来这搬唇弄舌是女子的通病。”
撒子苦笑一声说道,“便是搬出义王来也吓唬不住。只是这睡梦中的话,应该是从皇妃屋里传出来的吧?皇妃屋里不都是些陪嫁丫头吗?怎地也如此饶舌?”
皇子也在思索这个,此时说道“想来必是她们说话之间不留神,让别人听了去了。”
“咳!不管她是有意无意,反正这一次是帮了大忙了。”
撒子道。“我们几个这些时也不是饮酒便是赌钱,如此一来,他们必定以为皇子身边无一可用之人,对皇子也可放松些防范。”
“正是这样。”
应皇子站起身来说道,“从明日起,你我四人便都去陪着皇妃跑步。让他们知道,我,应皇子,也是一个浪荡不羁纨绔之辈,根本不足以做他们的对手。日后我只怕是只能以这幅面目示人了。”
应皇子说着轻轻一笑。
撒子只觉得应皇子这一笑比哭还要揪心。可他此时顾不来同情应皇子,忙着问道“我们也去陪着皇妃跑?这,这,这也有些太过离谱了吧?那可是内院啊,岂是我们能随意出入的?传出去可是要被人说闲话的。再,再说了,我们也跑,跑不过皇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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