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王点头道。
“只是听说这花也并不是皇妃所要的?”
老夫人又问。
“哦。”
义王不以为然的一笑道“想来不过是皇妃信口胡诌罢了。皇妃自醒来后多有疯言疯语,皆是闻所未闻。儿子也是由此才觉得皇妃得的疯癫之症。就说皇妃要的那什么……玫瑰花,不单是儿子和在场的各位大人都从未听过,就连那高阳法师上天入地也未能寻来,可见这花根本不存在。”
“只是皇妃这种种言行,皆是大异常人。就在方才还跟我大闹了一场,……,这可不是疯了是什么?”
义王又道。
“啊?竟有此事?”
老夫人惊道,这她倒没听说,忙问,“却是为何啊?”
义王只摆手,长叹一声才道“家门不幸啊!我看皇妃那情形,竟是连三岁小儿都不如啊!”
“啊?”
老夫人更吃惊了。不住的顿着龙头拐,身子摇晃着,嘴里道“这可怎么好哦!这可怎么好!想我马家三代单传,传到你这一辈儿,……唉!你就罢了,怎地应儿也是这般!这不是要绝老马家的后吗!”
“老夫人又糊涂了。”
义王微扫了一眼侍立在后面的一众婆子丫头说道,“蒙圣上隆恩,儿子早已封了国姓,哪里还有什么马家。”
老夫人这才知道情急之下失言了,环视左右笑道“可不是老糊涂了吗!阿弥陀佛,恕罪恕罪。也罢,既是如此,我老婆子就亲自跟你走一趟,看一看这其中究竟有何古怪。”
“不可啊老夫人。”
义王忙道,“先不说这府里内外都是人,怕冲撞到老夫人。单说这法事,现下儿子也不知是在驱邪还是捉鬼,万一真有什么邪祟,儿子等这也是没法,加之身强体健,俗话说邪不压正。老夫人这大年岁,这阵子身上又不大好,万一沾染上了,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早已换的里外一新,就等着出门了。哪里肯听,扭头说道“我过去是去看皇妃的!又不跟人混搅,哪里就能冲撞到了?便是真有邪祟,这会子也早附着在人身上了,岂有单等着我去的理?”
“老夫人就听儿子一句吧。若是看皇妃,待法事过后哪日不行?就不要与儿子为难了。”
义王苦苦劝道。
老夫人一听这话,登时大怒,道“我只是想去看看孙儿媳妇,这便是与你为难了?!好!我不与你为难,从今往后,我便老死在这西府里罢了!再不出门一步!”
义王气的无法,只叫了声“老夫人!”
再说不出别话来。
老夫人也转过脸去,对着墙头生气。
一个眼活的婆子,叫王妈妈的,眼见这母子俩又僵住了,便堆了满脸的笑说道“哎呦!这是怎么话说的。娘儿母子都是好意,一个是着急皇妃,一个是担心老夫人,怎地说的反倒生起气来。依奴婢看,还是义王说的对。老夫人有所不知,这邪祟最是欺软怕硬的,专捡着那老少身弱的下手。倘或老夫人真有个时气不好,那可不是因小失大吗。”
老夫人听了,脸上有些松动,可瞅了一眼义王,依旧气哼哼的说道“他哪有那个好心!人家是怕我老婆子年纪大了出去给他丢脸!人常说,人老了没坐处,皮袄烂了没放处,我先还不信。哼!真到了这一天才知道,人这一老了啊,果真是坐着人家都嫌!”
“老夫人就不要羞臊儿子了!”
义王只得忍气说道,“真是怕对老夫人不好。只求老夫人体谅儿子的一片苦心。”
说着,又把皇妃蒙着脸说是保尸,还有用瓜皮洗脸,在火炉上面放水盆,等等怪诞举止说了。听得老夫人目瞪口呆。
一旁站着的奶妈早就等不及了。自皇妃死而复苏,她还一直没有见过。老夫人怕沾染上晦气,把西府的角门都关了。耳听得皇妃的传闻越传越玄乎,她心急的什么似的,总算听见皇妃见好了,老夫人也松了口,准她去见一面,结果皇妃还不见她。今天听老夫人说要去看皇妃,心里那个高兴。可此时听着,竟是又去不成了。只得强压着心里的失望,赔笑说道“老夫人如此开明,自会体谅小辈们的一片苦心。先不说义王。便是皇妃,若是日后知道老夫人为了看她有个什么不好,便是没有邪祟,只是这路上有个磕了碰了的,她一个小人儿如何当得起?心里如何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