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喜回身面对着众人,朗声说道“奉圣上旨意,现将太子府现有仆从六十三人,安置在怨心宫暂住,听候差遣。”
“愿心宫?我来宫里有些年头了,怎么还从未听过有这么一个地方?”
“这里怎么看起来阴森森的?”
“为什么让我们来这里啊,以前都是直接派给各府里的。”
“不许乱嚷!”
荣喜又是一声厉喝,“圣上差遣难道还需问你们的意见不成!火进去!不去的现在就拿下!”
宫人们一听,无头苍蝇一般往门里拥去。侍卫们则从后面往里推搡着。门里已经听见刀剑砍在人体上那“噗噗!”
的闷响。刀剑锋利,很多人都只能出一声短促的惊叫,便再无声息。
后面的人见势不妙,回身拼命要往外冲。被侍卫们死命拦了回去。门终于关上了。
荣喜背着手站在门口,鼻子里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他现在已经很习惯这种味道了。抬头看了看乌漆漆的天,是个杀人的好天。无风无月。血腥味不会飘得很远。
门里有人敲门,荣喜亲自把门打开。一队侍卫鱼贯而出。
荣喜挥了挥手。他们即像幽灵似的,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荣喜照例又亲到里面一一检查。确认。半凝固的血液黏的他几乎迈不开腿,可他还是目光如炬,一具一具俯身检查着,看有无鼻息。
检查完毕,他站在门口,把靴子脱下,扔在尸堆上,赤脚出来,锁上了大门。
仆从们听错了,这里是怨心宫。怨气的怨。简单点说,就是这皇宫里的刑场加坟场。听过这个地方的人,大部分都在里面躺着呢。
圣上对他的恩宠很大一部分就是由这里而来。
就在这一天夜里,在和义王别府隔着几条街的义王府里。义王正在书房里听一个黑衣人的禀报。一灯如豆,给两个人脸上涂上了浓重的阴影。义王冷硬的面孔没有一丝表情,连黑色的髭须也仿佛是钢针铁刺一般,根根分明。
“你确定那真是皇妃?”
听完黑衣人的讲述之后,他看着对方问道。
“确定。”
黑衣人微一低头答道。他面对着义王站着,穿着一件长可及地的黑色长袍,头上戴着黑色的风帽,整个人连头带脚都被黑色包裹着。只有跟他面对面的义王能看清他的脸面。“不只是属下,皇妃屋里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那鹰隼呢?”
义王急问。
“他也知道了,就是他让属下来禀报义王的。”
黑衣人低声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特别,像是个女声,但却铿锵有力,有点不男不女。
义王骇然无语,在地上来回转着圈。白日里应皇子前来告知的时候,他还不信。可眼下自己的眼线也如此说,说明此事竟是真的。
“看起来有些呆傻?”
义王停住脚自言自语道。
“是啊。义王。皇妃一双眼睛痴痴呆呆的,像是什么都不认得了,看到紫玉近前竟惊叫出来,像是害怕似的。”
“那皇子呢?皇妃醒来之时他在哪里?”
“皇子那天一早就去了宫里了。回来才听说皇妃醒来了,随即就来到内院,看起来也很是吃惊。随后又叫了大夫,可还没等大夫来,皇妃便又昏过去了。后来老夫人传过话来,说晚间脉息不稳,让大夫明日一早再来。因此尚不知皇妃为何会如此。以上所说都只是奴婢的观察。”
黑衣人想是知道义王会问及,提前就想好了。回答的简明扼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