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子见三人衣着破烂,以为是逃战乱逃过来的。凡逃灾的,都是无头苍蝇,到处乱窜,谁知道在哪被传染了?也就不再深问。只是转而问道:“烧了多久?”
“昨天烧到现在,两天了。”
白云子从书架上找出了一本书,又前后翻了起来。
翻了半天,终于拍手笑道:“好事,好事!”
“感情这老哥现学现卖!怕不是个半吊子。”
陈枫不禁怀疑起来,问道:“怎么还成好事了?”
白云子道:“麻疹最凶险之刻乃未出疹前,此时极易高烧,出疹时稍微好一点。烧固然是好的。人有自愈之力,烧之时毛孔舒张,利于将疹毒由里及表排散至体外。但又不能过烧,过烧则容易烧坏了脑子。其能坚持到现在,说明热毒未成脱缰之马,当然是好事。”
玉林心道:“这不跟后世那场大欢乐同一个治法?记得自己体验那场年底大狂欢时,只是在高烧受不了的时候,服了两粒布洛芬而已。”
其不由喃喃道:“那我这柳树条,岂不是歪打正着。”
“什么柳树条?”
白云子一愣。
“你也不知道柳树条退烧止痛?”
陈枫原以为丹阳那家是庸医,所以才不知道,没想到眼前这位所谓名医也不知晓。
“柳树枝?本草里只有柳树记载,其载‘柳絮味苦,寒,无毒。主风水,黄疸,面热黑,痂疥,恶疮,金疮。叶主。。。。。。’柳树里,没有一个是退烧止痛的”
白云子竟背诵了起来,他炼服药石,本朝修的《新编本草》早背得滚瓜烂熟。
“这老兄不仅学艺不精,还读死书,虽会背书,却背漏了。”
陈枫心口不一,只笑道:“你却不知,柳树皮还可以退烧止痛呢。”
这时,石强也附和道:“这确有其事,是我亲眼所见。”
“这怎么会?难道我记漏了?”
道人看两人神情坚定,不由怀疑起自己来。
“嗯,绝对是你记漏了。”
陈枫开始痛打落水狗。
白云子想了一想,还是没想通,便道:“漏不漏的,待会试试,墙外正好有。”
他博闻强记,在汉本草和唐本草里,都没见过有此记载,但书中没记载,不代表没这回事。如果真有效,那可是造福百姓的大功德。
几人正说着,幼宜叫道:“这小儿又烧起来了。”
白云子上前,试了试他额头,道:“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