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辰接着说:“幽冥鬼掌,只有皇天教的人会,而王远威是被会幽冥鬼掌的人杀的,王丽凤也是被会幽冥鬼掌的人伤的。你说有人在栽赃嫁祸你,可栽赃嫁祸你的人,不也是皇天教的人么?你是教主,他是教徒,教徒为什么要害教主?”
季茶一怔,随即解释说:“八成是有外人不知从哪里偷学了幽冥鬼掌,两成是有不肖教众想谋权篡位!”
洪辰又说:“查神医问你白无常在哪里的时候,你分明是知道的。”
季茶马上反驳:“胡说什么?我哪里知道!当时不都说了么?皇天教人数众多,分布广泛,近些年彼此失联。我哪能就认识他说的人。”
洪辰道:“我当时对你的话半信半疑。查神医讲往事的时候,他自己陶醉其中,没注意到你神情变化。但你第一次听到白无常这三个字的时候,很明显脸颊的肉抽动了一下,说明你起码听过这个名字,对此人有所了解。”
“我听过名字,就代表我知道她在哪里么?搞笑。”
季茶从鼻子里出气,笑了声。
“所以说,我当时半信半疑,现在却觉得,你九成是知道的。”
洪辰继续说,“那会儿你背着黄夫人,她说你是皇天教人的时候,曾说过句话‘专杀皇天教的人,剁了他们脑袋当球踢’。我总觉得此话熟悉,慢慢地想,回想起来,查神医讲遇见白无常的时候以为她是女菩萨,白无常随后说了句‘我专门杀女菩萨,剁了她们脑袋装水喝’。”
季茶手心冒起了汗,反问道:“这又怎了?人说的话,还不能相似么?”
洪辰说:“每个人在和其他人朝夕相处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受到那个人的改变,程度或重或轻。卖鱼强经常和掌柜呆在一起,脾气慢慢变好了,欺负我和师父的次数变少,这是性格上的转变。习惯上有种改变,是口癖,那种反驳的话很少有人说出来如此像的句子,说明你极有可能和白无常共处过一段时间,沾染了她说话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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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茶悚然一惊,禁不住站起:“你是洪辰么?”
洪辰有些错愕:“当然——你说是就是,不是也不是,这个名字本就你取的。”
“你一直在隐藏自己,跟我装呆卖傻?”
季茶不敢相信,这个一条一理把事情分析得如此清楚的人,和平日傻乎乎的洪辰是同一个人。
“我从来不呆也不傻。”
洪辰望着季茶,说,“只是我常常想的多而说的少,又对这花花世界了解不多,才犯了许多错。但犯错并不等于蠢,对罢。”
季茶又忆起初遇洪辰的时候,一个能追得自己无处可藏的家伙,当时可把自己吓了个够呛。只是后来和洪辰相处时间多了,总觉得他有时表现得过于单纯无知,心底渐生轻视。
仔细想来,洪辰许多举动看似呆蠢,但对于一个几乎没接触过江湖的人来说,犯这些错误实属正常。至于现在,也并非露出了什么深沉心机,而是把想了许久才想清楚的事情说了出来。
只是突如其来的形象反差,委实让季茶吓了一跳。
季茶松了口气,说:“你这些问题,的确质疑合理,但我可以选择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