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黑色的天幕上孤零零地悬挂着冰蓝色的地球,6地、海洋、白云、极光。没有太阳、月亮、星星。一个人影出现在宇宙深空的某个星球的弧形的地平线上,他的背影清晰地印在地球上,他在凝望。
镜头飞快地朝着背影移动过去,一只手就快要拍在背影的肩上,“嗨,光瀚!”
,背影猛一回头……
“啊,是梦!”
陈艾丽一下子惊醒了。她激动地坐起来,汗流浃背,大口喘着气,泪水夺眶而出。
现在是2o32年春节前,距离李光瀚失踪已经一年半了。陈艾丽经常在梦里梦到他,可每当他要转过脸来的时候,她就醒了。
镜头在地平线上停顿了一会儿,向着地球飞去,不断下降,地球越来越大……,然后,穿过云层,穿过气流,飞过海岸湖泊,飞过山峦森林,飞过田间屋舍,终于——来到烟火人间。
梦境勾起了无尽的思念,陈艾丽决定利用春节的几天假再去一趟西海湖心岛。她去年春节就是在西海湖心岛上的莲花寺度过的。那时的她天真地期望着李光瀚能再次从后山塌陷的湖中冒出来。她在湖边搭了个帐篷,望眼欲穿,失望而归。
大年初一,陈艾丽跟随很多信众坐着电动雪橇上岛。湛蓝的天空下,明媚的阳光照射在白茫茫的冰面上,幻化出五光十色。激动的信众们热情高涨,兴致勃勃,让忧伤落寞的陈艾丽也跟着精神振奋起来。
岸边的土坡上站着当年的小喇嘛,他已经长成了一个成熟稳重潜心修行的青年僧人。他猜到陈艾丽要来,所以早早地就守候在岸边。
一番寒暄后,“小喇嘛”
带着陈艾丽来到后山不冻湖边。
“天啊?!湖水呢?!”
陈艾丽惊呼到。曾经像小型天池的不冻湖此刻变成了一个黑漆漆的深洞。
陈艾丽向洞口探了探身,黑洞深不见底,潮湿的洞壁几乎是垂直的,一股寒气从洞里飘出,她下意识地倒退了几步。
“湖水是什么时候流光的?”
陈艾丽问到。
“可能是昨天吧。具体的我们也没有注意。”
“小喇嘛”
回答。
陈艾丽喜忧参半。喜的是终于有些异动了,忧的是难度太大了。她打算就在黑洞边上搭顶帐篷,守株待兔。虽然她也觉得这个“兔”
不大可能从深洞里爬上来。
“会不会乘着寒气飞上来呢?……”
她做着白日梦真的睡着了。
春节假期快要结束了,什么动静都没有,陈艾丽失望地收拾行装准备返京。她来到大殿上向“小喇嘛”
告别。
殿内藏香袅袅,温暖如春。虔诚的信众们挤满了大殿,他们都坐在蒲团上认真地听上师讲经诵经。
陈艾丽随意扫了一眼大众,忽然在角落里现了一个熟悉又奇怪的身影。身影披着厚厚的藏毯,端正地盘坐在蒲团上,远远地望过去颇具风骨,凡脱俗。
陈艾丽无法看清身影的正面,又挤不过去,只能在一旁忐忑地等着。
讲经结束,信众们都离开了大殿,那个身影却还端坐着,似乎在闭目打坐。
“光瀚!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陈艾丽终于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她激动地拍着李光瀚的双肩,又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庞。没有千疮百孔,没有溃烂不堪,还是那么英俊帅气,只是多了一些沧桑。
“嘿!敢情您这次出差还去做了个整容啊?”
陈艾丽喜笑颜开地按了按他脸上的肉。“嗯,弹性不错。”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啊。”
李光瀚满脸疑惑警惕地问到,并且轻轻扒开了陈艾丽的手。
怎么会这样?……
雪后的湘西太溪镇空气干净而透明,白山绿水相依相伴,散着空灵幽静、纯粹简单的美。
陈艾丽和小贝带着李光瀚开启了为他寻找失去的记忆之旅第一站——寻根。
乔治站在吊脚楼前翘以盼,看到他们三个来了,连忙上前迎接。他的金都掉光了,皮肤晒黑了,羽绒服外罩了一件本地人干活时穿的罩衫。要不是那双灰绿色的眼睛,他和镇子上的老头就没什么区别了。
吊脚楼的火塘火生得很旺。坐在火上的铜壶汩汩地冒着热气。铁锅里热着煎得金黄的裹满蛋液的糍粑。三楼卧室仍然播放着邓丽君的经典《小村之恋》。
李光瀚有些拘谨,他全然不记得这些人和往事。但是他又自然而然地觉得这些人没有恶意。
在来太溪镇的路上,陈艾丽突然想到一个让她毛骨悚然的猜测,这个失忆的李光瀚会不会是变种人派来的克隆人?
她偷偷联系了柔嘉,柔嘉提醒她:“绿茶绿茶,注意他喝茶时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