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圣院,藏书阁。
这是一座古老恢宏的建筑,斗拱交错,星石盖顶。牌匾之上藏书阁三个大字,蕴含着大道意味,光看一眼便让人感受到书海的气息。
大门之前,矗立着两个巨大的石狮雕像,虽是石狮,但是却散着远古凶兽一般的气息,仿佛随时就要苏醒一般。
最吸引人的目光还是石狮下面的老者,倚靠在一张破旧的木椅之上,时不时还出摇曳的声音,像要断掉一样。
“几楼啊!”
老者双眼微闭,自顾自的说道,自然是知道韩念离的到来。
“一楼。”
韩念离恭敬的递过学分牌子,想要进入藏书阁学习也是需要交付学分的。
整个藏书阁一共五楼,第一层摆放的都是人族前辈们的传记,各种传说的记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第二楼到第四楼,有着各种各样的功法、心法、术法,越往上就越高级,所需要花费的学分也越多。
而第五层所藏,无一不是顶尖功法,想要得到并不是仅仅依靠学分就能解决的,而是需要为人族做出大贡献,才有资格。
一楼是藏书最多的,但是鲜有人看,可以看到书架之上有不少灰尘。而整个藏书阁也就老者一人在守,也无人打扫。
韩念离来就是为了看看月伊的传记,作为曾经达到过牧师一道的终极境界圣灵之歌的存在,月伊肯定是有自己的传记的。
还好藏书阁分类还算整齐。按照年代和职业寻找,韩念离很快就找到了关于月伊的那一本传记。
这本书籍看起来还比较新,至少比起其他的古籍是这样的,并且书上并无太多灰尘。
可能是因为仰慕月伊的人太多,才导致翻看月伊传记的人也有不少,毕竟是有着人族第一美女的称号。
韩念离小心翼翼的翻开书籍,前面所记载的都是她的成长事迹,和轩辕清、韩念离他们一样,月伊从小也是一个天才。
并且一路都是气阁第一,尽管所修只是牧师一道,但是她一路高歌猛进,征服别人的不仅是修为和美貌,还有她的人格魅力。
她从不骄傲,心地善良,从四年级开始就一直呆在与冥族的战场之上,当时的人族只有一位圣灵之歌,完全无法兼顾多处大型战场。
直到冥族战场后,月伊才展现出她真正的牧师天赋,一路修为突飞猛进。当她晋级到大贤者境界的时候,战士们都称她为希望女神,人气甚至要盖过那一位仅有的圣灵之歌。
但是记载到了这里,厚重的书籍只有了寥寥两三页。按理说她成为圣灵之歌后应该有更多的记载才对啊。
韩念离忽然感觉手中捧着的书籍变得沉重起来。心中不自觉的升起一丝丝悲痛。
她的最后一场战争叫作冥灵之战,是近百年最大的一次与冥族的战争,因为上一代崆峒山主的急功近利。落入冥族圈套。
数十万人族战士身陷重围,危在旦夕。一旦这些战士被冥族围剿,那么崆峒山就会出现防守空缺,很可能成为冥族的突破点。
那时候,最来得及救援的就是五龙山脉与九仙山脉,但是这时候冥族却得到了崆峒山的战况,转而对两大山脉进行攻击,导致无法救援。
就在所有战士都绝望的时候,崆峒山主和刚刚晋级圣灵之歌境界不久的月伊,两人孤军深入,直捣包围圈腹地。
但是两个人面对百万冥族又能做的了什么?
当时的月伊才不过悠悠岁月四十载,她被称为希望女神,不仅仅是因为她多次给了战士们希望,更是因为她是当时最有可能成为神的存在。
可是为了拯救几十万人族战士,她硬生生的以一人之力施展神级禁术——冥灵之歌,横隔战场,力挽狂澜。
除了献祭的月伊外,崆峒山主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同样是战死在冥族战场。最终以二人之力加上近十万人族战士的鲜血才挽回其余战士的性命。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月伊必死无疑之时,神器崆峒印强行吊住了她的最后一缕神魂。若只是这样的话,她依然是必死无疑。
而这个世界有一股力量叫作信仰之力,看似虚无缥缈,却是真真切切的存在。在月伊的事迹被整个九大山脉的战士们知道后。
庞大的信仰之力硬生生的挽回了月伊的性命,但是她的整个身体根基以损,保持在大贤者之境就已经是勉强,且无法过多的使用术法。
在所有人的要求下,月伊被送回到昆仑圣院,并且圣皇亲自引导天地灵气进入圣灵山,再加上众多牧师的温养,才有了如今的模样。
可以说整个圣灵山就是为了月伊而造,就是为了保持她的修为和容颜。
她也值得整个人族的尊敬,被称为最有希望成神的存在就这么断送了自己的希望,她心里该有多么难受和委屈?
但是为了人族,她义无反顾的这么做了。为了人族她已经断送了成神的希望,那么就不能再让她最美的容颜也消逝。
看着手里已经翻到底的书籍,韩念离心情很沉重,心中也再无去圣灵山修炼的想法,他只觉得哪怕有这个念头都是亵渎。
为了开脉而使用手段去吸收圣灵山的生命能量,他只觉得自惭形秽,除非是真的月伊冕下允诺,不然韩念离绝对不会再寻线索了。
至于周源所说的那个机会,他也无心再去寻找,韩念离心念一动,拿起挂在藏书阁窗格上的掸子。
人族无数前辈用无数鲜血才造就这一片净土,而他们的事迹却早已被众人遗忘,记载他们的书籍在这里蒙尘。
韩念离心想,自己现在能做的不多,至少把这些灰尘给清扫干净吧。也算是表达了自己对前辈们的敬仰了。
想到就做,韩念离就这么开始一本一本清楚古籍上的尘埃,偶尔有来藏书阁借读的人以为这是学院提供的新的换取学分的方法也没在意。
而门外的老者依旧是倚靠在破旧的椅子上,就跟什么也不知道一样,任由韩念离作为。
韩念离扫了许久也只是清楚一小半的灰尘,但是上课时间就要到了,只能匆匆离开。
看着韩念离离去的身影,老者一直闭着的眼睛微微张开,平淡的瞥了一下,便又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