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烙印已经通过苍老的皮肤深深刻入了她的心里,那些可怕的思想通过心脏滑入血液,缠绕着她每一处的细胞。
女儿,在她眼里生下来就是等待出嫁,被人挑选,不配拥有自己的人生。
就像她自己一样,只配拥有悲惨和攀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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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瑞雪认识顾微微的时候刚是她逃离魔窟的第七天。她给自己休了一个悠长的年假到欧洲散心,独自一人,漫无目的。
夜晚,在开往克罗地亚的游轮甲板上,兆瑞雪若有所思地盯着漆黑的海面呆。
她刚从游轮的欢迎晚宴上出来,身上还穿着朱红色吊带长裙,纯白的皮草散落在肩上,一小半香肩悄悄裸露着,在夜色里显得格外迷人。
她一手抓紧皮草披肩遮住胸口,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栏杆,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外倾斜,海风从船身右侧上升,吹得她头纷乱,像个落魄的狮子狗。
夜晚的甲板上没人,微醺的她不顾形象地对着大海吱哇乱叫,恨不得把所有的苦水都吐在海风里。
“去你的——结!婚!”
“去你的——扶!弟!魔!”
“去你的——人生!”
……
“去你的——兆瑞雪!!”
“去你的……”
她闭着眼睛不顾一切地嘶吼着,声音刚从她嘴里滑出来便立马跌进了风里被带走。
渐渐地她感觉到双颊一热,两颗迅降温的泪冰冷地滚下,她竟不自觉地哭了。她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双手无力地撑住栏杆埋头苦笑起来,皮草慢慢从香肩滑落在地上。
去你的,兆瑞雪…
哈…
她低下头暗暗嘲笑自己,声音喑哑渐小:“你活该啊…”
夜里的海是最可怖的,她由日光下透亮的湛蓝或碧绿变成了无尽的深黑,不曾透出一点亮光,就像是兆瑞雪越来越不可控的人生。
“he11o?Rose?”
身后忽而传来一声小小动静,兆瑞雪身体一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点儿竟然还有人上甲板?难不成跟自己一样是个神经病?
而且,什么Rose、Jack的,真以为有人要跳海寻死吗?
兆瑞雪不语。
半晌,她狼狈转头,半张脸藏在卷里。透过窸窣的头,映入眼帘的是穿着一身复古砂绿色西装的女人,内里搭着一件黄绿色花里胡哨的蚕丝马甲,一根秧色领带半解着耷拉在白色衬衫的领口。正吊儿郎当地挂在一旁的栏杆上,举着红酒杯的手里还夹着香烟,痞里痞气地看着自己。
兆瑞雪没好声气地回答:“干嘛?没见过人泄情绪吗。”
“倒也不是,但这种方式确实第一次见。”
女人笑笑,缓步走来,她蹲下,把右手伸向兆瑞雪道:“你好,顾微微。”
兆瑞雪没回答,也没伸手,或许是因为觉得社死,她在看清了顾微微的脸后竟然有些心跳加。
“嘶~难不成…你真是Rose?”
见兆瑞雪没有反应,顾微微依旧没有收回手,挑着眉毛一脸惊讶地逗她:“我是不是得先跟你誓,比如…youjumpIjump?”
兆瑞雪不经逗,一下就噗嗤笑出了声。她抬手,十分自然地把手交给了顾微微,对方的手掌柔软而温热,像是贴了暖宝宝那样。
顾微微侧头,略带笑意地看着兆瑞雪,眼神火热,似有光。
兆瑞雪顿了顿,心跳忽然又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