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它真的生了,月桂也只能安慰应知鸢道:“你也别太担心了,我们王爷虽然脾气不大好,但却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既然刚刚都忍着怒火没有杀你,之后也顶多罚一罚你,命还是能保住的。”
应知鸢一脸憔悴。
话是这么说,但是一想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蠢话,应知鸢还是好想拿刀砍了自己的嘴。
正院里。
气压低沉。
应知鸢等人退下了以后,暗一等暗卫就从暗处现身,在殿中跪下了。
暗二来晚一步,已经从院子外面守着的同僚那得知了事情经过。
对此,暗二只想重回今天早上,一巴掌扇死那个一时间气不过想捉弄一下应知鸢的自己。
她自觉到沐君彦面前请罪,“主上,都是属下犯的错。”
她把自己早上刻意不告诉应知鸢这里是南昭王府的事情说了出来。
沐君彦闭了闭眼睛,声音冷淡,“自己去领罚。”
“是。”
“暗一管教不严,暗七多嘴多舌,也各自去领罚。”
“属下知罪,谢主上恩典。”
暗一等人也都退下了,空荡荡的殿里一下子人都走了个干净,只剩下沐君彦孤独地坐在高位。
他垂眸看着自己已经没有知觉的腿。
刚才在听见应知鸢说话时,沐君彦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是对她起了杀意的。
自从他腿受伤以后,自己的这双腿就是他的逆鳞,旁人触之即死。
若是今日在这换过一个人,早已经死无全尸。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最终还是放过了应知鸢。
连他自己都觉得惊奇。
这几天天气晴好,他腿再没痛过,却依旧动弹不得。
每当自己连行动起卧都要他人帮助的时候,沐君彦都会格外厌恶自己的身体。
也总是会在梦中见到云南王妃那恍若癫狂的脸。
那个温柔慈爱的女人用着一副恨不得杀死他的眼神凝视着他,全然不见从前的疼宠纵容。
仿佛那么多年的母慈子孝都只是一场空。
沐君彦在自己的双腿残废之前,从来不觉得血缘有多么重要。
在他眼里,维系家人之间关系的,是感情而不是血脉。
就像他即使和战场上的兄弟袍泽们没有任何关系,却依旧可以把生死托付给彼此。
就像父王,和他的每一个儿子都有这世界上最亲近的血缘关系,却对每一个孩子都只有利用,事事都只以自己的利益为先。
血缘算什么呢?
然而,云南王妃却用他的一双腿为代价,给他重重地上了一课。
让沐君彦对感情这种东西,自此敬谢不敏,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