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是有机会逃走的,对吧?”
李幼白看着她心生疑惑,既与秦军合作,那必定不可能没有后手。
人力在战争中占据重要地位,上万人的义军,总不可能简简单单就为了打杂衙门开仓放粮就当做炮灰丢了。
“我的副手,为了二十两银子背叛了我们,背叛了大家,若是成功,我们可以做完事情后逃到秦国去的。。。”
妇人像在说一件非常平常的事,言语中没有任何惋惜。
正如她自己说的,从起势开始,最根本目的就是为了杀掉薛进和薛仁,可惜没有成功,那之后如何也都无所谓了。
李幼白又问道:“你。。。孩子逃走了么。”
“死了,被朝廷的官兵活活砍死了。。。”
妇人黯然地回道。
“。。。”
沉默好久,妇人恢复了点精神,双眼变得明亮有神,她压低嗓音,“我在丰裕县郊外的老神庙神像下埋有一块将牌,秦军记了我的功,日后秦军入侵若是危及神医性命,也许能帮神医一把。。。”
“我自有活下去的办法,你这是何必?”
李幼白叹了口气。
妇人笑起来,而后流出眼泪,“天下如此广大,却再也没有我的家了,世上也没牵挂之人,生和死有什么区别,神医大恩,生前死后都一定要报。。。”
那天之后,妇人不再说话,等伤好些,妇人便被带去刑房,酷刑后丢进牢房里,李幼白为其出手吊住性命。
“这婆娘嘴巴为什么这么硬!”
骆校尉一根根剪去妇人手指,见她仍旧一声不吭,榨不出油水,前后为此请李幼白,又出钱买汤药,结果一毛钱都捞不到,随即在牢里大骂。
妇人行刑的前一天,一顿肉饭都没有,喂的是臭馊泔水,主打省钱。
时间又来到一月末,顺安城菜市口,寒风凛冽!
去年被朝廷抓捕的反贼今日斩示众,底下乌泱泱聚集了不少老百姓看戏。
妇人被狱卒押上台来一丢,她双腿骨头全碎只能趴在地上,被折磨得早已看不清人样。
监斩官看着时辰差不多,点点头,拿起令牌一丢。
“行刑!”
刽子手饮下一口酒喷洒在刀锋上,随后朝着妇人的脖子砍去。
就在此时,妇人回光返照一样,大声叫道,“苍天不公啊!!!”
下一刻人头落地,脖颈断口鲜血喷出三丈远,底下百姓有些躲闪不及遭到波及,立即咒骂起妇人来,嫌弃惹上晦气。
看着叛军一颗颗人头滚落,看戏的百姓们轰然拍手称快,“好好好!!”
李幼白站在人群中沉默着,随后,背对着人群步入了风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