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你知道么?我的家乡和这里最大的不同,便是人与人生来灵魂是平等的,没有“夫为妻纲”
来束缚女人……”
语罢,她抬头,目光坚定毫不退缩的迎上男人的凌厉阴鸷的脸。
下一瞬间,她便敏锐的觉察出男人的不对劲。
她不想惹恼男人,却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理想。
可是话已出口,陈子桑一时进退两难。
她语气一软,纤手抚摸上男人紧绷僵硬的脸,轻轻摩挲着,口中柔声唤道:
“景明!因为你,我才在这个世界走上了学医的路。开医馆和爱你这两件事,它们并没有任何矛盾的地方。”
公西景明的神色软下来,他眼睫低敛,目光里的阴沉消散,唇角不自觉微扬,忽而笑了……
他的娘子,今日没有提起苏祈安的事,倒是为了开医馆,辗转反侧一夜,又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柔声软语……
陈子桑脸带着羞怯,手顿在男人的脸颊,局促不安的观察着他的变化无常的复杂脸色。
女子娇憨的姿态,稍微平复了公西景明翻滚的戾气,只是情绪也在身体褪去,他起身,在她身侧躺下,搂住被褥下的盈盈细腰,阖眼道。
“娘子,今夜为夫高兴,不愿同你生气。这事留着明日再说!睡吧!”
话题戛然而止!
这厮什么意思?
陈子桑一脸懵,却不敢再问,只得敛住心神,强迫自己闭眼。
屋外,风雪渐小,天空的鹅毛大雪,只剩零星小雪落下。
屋内,炙热的炭火,在墙角铜炉偶尔爆响,鎏金烛台上的红烛很快燃尽。
黑暗和寂静瞬间笼罩房间,只有幽香的旃檀在红帐中流转,两人的呼吸在帐内微微起伏。
良久,黑暗中,男人长舒口气,暗哑的嗓音飘渺悠长:
“娘子?”
“嗯?”
陈子桑轻声道。
“这事你让为夫想想!可好?”
男人话音刚落,女子的眉眼染上喜色,心间更如小鹿在欢跳:这事有戏!
她情不自禁的翻身,在黑暗中抱住了男人,抬头在他的额头烙下一个轻吻:
“谢谢你,景明!”
阖眼的男人不可思议的睁开,黑暗中,望着满脸喜悦的女人,征征出神!
他从未在她的脸上看到过如此愉悦的笑。
雍城的雪,在清晨太阳升起的时候停了。
陈子桑醒来时,不着寸缕的公西景明双手搂着她睡得深沉,墨散在床榻、软枕旁边。
白日里,少了烛光的映照,男人的脸色十分苍白憔悴,眼睑下微微泛着青色,薄唇四周凌乱的冒出了根根胡须茬……
以往,每次醒来,公西景明基本都已离开!
今日难得多睡一会儿,她没有叫醒他,只是不自觉伸手,纤细的指尖顺着男人高耸挺立的鼻尖,一路落在他的胡须茬上……
想起男人昨夜的话,她唇角微扬,!
男人浓密的眼睫微动。很快,一片猩红的凌厉目光灼摄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