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举着火把,身穿盔甲,腰间佩剑,结队警惕的四处巡逻。
宫灯照不见的偏僻处,几个黑影宛如幽灵,躲避着巡逻的士兵们,掠过楼宇,潜入了含德殿……
含德殿内,偏殿的主房门窗紧闭,屋内烛光昏黄,窗纸上映着一个身姿卓绝的男人。
男人玉冠高束,身影修长,如线条勾勒般的侧脸在窗户上投下了深邃的剪影。
他站在窗边一动不动,似乎等待着什么?
二更刚过,随着房顶上一阵轻微声响,窗边的男子身影细不可察的有了反应。
十几个身影从含德殿的房顶坠入院中,刹那间,本黑暗的院中,骤然火光四起!
顿时,刀光剑影交错……
冬夜的梅园,红色宫墙斑驳。墙根儿散落的碎瓦砾,和院内石板缝中的枯草被积雪覆盖,偶尔露出星许,一片萧索荒芜!
逼仄的墙角处,身着暗黄祥云圆领长衫的公西景炜,被一袭铁甲的叶竹双手反剪,押着跪在地上,身体用绳索捆了个结实,
公西景炜跪在那里,面容颓丧憔悴,头松散,往日高束的髻此时凌乱不堪的耷拉在头上。那象征王权地位的冕也已不见,只剩散乱的在风中飞扬。
他没了往日的懦弱和胆小,如今只剩愤恨和不甘。
他怒骂着身前的男人。
“公西景明,你这个弑父杀弟、撺掇王位的无耻之徒!终有一天,这世间的人皆会看清你的真面目!成王败寇,只是可恨……”
公西景炜噗通一声磕在雪地上,悲戚长哀道:
“母后,儿臣,父王到死也没能为您们报仇!孩儿有何面目来地下见您?”
公西景炜说着,愈陷入疯狂……
公西景明身披墨绿色大氅,站在男人跟前,摩挲着手中的檀木珠子,冷眼俯望了许久!
他抬手间,叶竹立刻取下腰间的佩剑,躬身双手奉上!
“公子!”
唰!
利剑从剑鞘中抽出,公西景明墨眸晦暗不明,盯着吹可断,泛着寒光的剑刃,轻轻吹了一口。
“嗡……”
薄利的剑身在空气中震荡出一阵嗡鸣,顿时泛着森冷的杀意。
“多谢王弟关心,这些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不过,你死后,本王会即刻放出消息,只说你被掳走,而本王为了保护当今的新王,自然要为您报仇,定要将那些掳走你的人……”
他微顿,眸间染上阴冷湿滑,声音充斥着毛骨悚然的狠厉:
“——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这话一出,公西景炜眼中的光渐渐熄灭,陷入一片死寂:
“你个魔鬼,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圈套……你早就知他们今夜前来救我!”
突然,他直起腰,仰天癫狂大笑,声音里是无尽的凄凉和惨淡:
“哈哈哈哈,公西景明,你胜了又如何?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罢了!这西凌的王位,依旧只有我儿名正言顺能继承!你这一生,如同你那卑贱无耻的母亲,只配做个卑贱的人,只配做我儿身边的一条狗……”
公西景明目光幽暗如鬼魅,不怒反笑,薄唇边勾起一抹不屑的冷酷,缓缓道:
“知道本王与你有何不同?因为,本王从来不喜与人做口舌之争……!”
话音未落,长剑没入男人的胸膛!
瞬间,公西景炜的身子重重地侧摔在地上,鲜血顺着剑刃汩汩流出,滴在积雪上,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很快,男人喉咙中冒出一股血泡,从嘴角溢出。
他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却也没说出,瞳孔的光便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