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没提到这两个字,她眼底一热,又狠狠憋住,执拗着不肯落下风,哪怕是在她父亲面前。
“她死的那天,你有来看过一眼吗?”
陶绮言无情戳开陶继业伪善的面目,哪怕这同样也会伤了自己。
她敛住情绪,话里带着狠,“谁也不准动她的东西。”
“包括你。”
陶继业心中愤懑,又顾及她身体,强压下火气安抚她,“我们平时真的不进去,”
目光扫过那个簪子,“这个就是云婶过来打扫,我进去看看,有个盒子被放在桌上,我就带了出来,你萍姨挺喜欢的……”
云婶是陶家早年的保姆阿姨,照顾简未菱多年,直到她离开陶家。安萍搬进来后,不知何故辞退了她,陶绮言硬把人找了回来。后来云婶年纪大了,也没有孩子,陶绮言只让她定期打扫这一个房间,薪资不变,保证了她晚年的收入。
陶绮言根本懒得听他说,直接点出她今天来的目的,“东西呢?”
陶继业絮絮的话一顿,再开口语气更是柔和,“绮言,爸爸还是那句话,东西给你,来陶氏工作吧。”
他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牛皮纸袋,很平整,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他递给陶绮言的瞬间又缩回了手,犹豫了一下,说:“你妈妈的病情当时医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器官移植的风险很大,后期养护确实很容易出问题,这个结局我们都不想看到,都尽力了,你实在没必要这么做。”
陶绮言目光闪了闪,“都尽力了?那只是你以为的。”
不愿多谈,她接过纸袋,“还有,我一个学设计的,担不起陶氏的担子,还是留给你另一个女儿吧。”
“你是爸的孩子,不会的我什么都能教给你,婧夕也乖巧,陶氏这份家业,你们俩都有份。”
陶婧夕乖巧?
呵,陶绮言像是听到了莫大的笑话。
“我们一开始说的,可不是这个条件,”
陶绮言打开纸袋,往里看了两眼,是一些纸质资料,“我和谭家联姻,救你的陶氏,你把这几年查到的东西给我,仅此而已。”
陶继业又提到一件事:“Jane。工作室最近的事我也看到了,这个品牌从回国之后就没消停过,我一开始不给你资料,就是怕你趟这片浑水。”
陶绮言掀起眼皮,“晚了,我周一过去面试。”
“绮言!”
陶继业看着痛心疾,“Jane。已经不是你妈妈在时的Jane。了。”
“资料已经到我手里,剩下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您就好好守着陶氏过日子吧。”
听了他的话,陶绮言最后两句话反而说得最为心平气和。
她拿着纸袋下楼,安萍正把最后一盘可乐鸡翅端上桌,她的头一丝不苟挽成髻,不见任何装饰,看到陶绮言下来,带笑招呼她:“绮言,过来吃饭吧。”
态度又回到了陶绮言刚进门时的那般温柔,好像刚才的冲突没生过。
陶绮言内心冷笑,这么多年,她也是真的佩服安萍的脸皮。
“饭就不吃了,萍姨,”
陶绮言最后摸了摸萨摩耶毛茸茸的狗头,准备抬脚出门,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退回来,“还得奉劝您一句,算盘别打得太好了,谭家能不能看上我,还是另一码事,”
陶绮言回头讽刺,直接拿捏七寸,“您还得再努努力,不然陶婧夕那么大的胃口,后半辈子靠得了谁啊?”
说完,从管家手中取过钥匙,头也不回的走了。
身后传来瓷制饭勺清脆落地的碎裂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