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林晚芷能下床的这两个月以来,她一直在房中偷偷训练,忍受着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
小小在旁边看着她每次都练得满头大汗的,格外心疼。
不能声张,林晚芷还不敢练得太狠,怕适得其反,就彻底站不起来了。
她全力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摸索着那个度。
好在段煜牧很忙,只有每天晚上酉时的时候,过来跟她一起用晚膳,然后再推着她在院子里散散步,与她说说话。
当然每次都是段煜牧一个人在说话,林晚芷根本不会与他说一个字。
她不想看见段煜牧,更不想听见他的声音,但现在的她根本无力反抗,只能默默忍受。
朝堂已经趋于稳定,不可否认的是,段煜牧算得上是一位明君。
他运筹帷幄,又手段狠辣,双管齐下,夏国逐渐走上了正轨。
那些仍然质疑他是造反篡位的官员,也都沉寂了下来,毕竟现在夏国正统的皇室血脉只他一人。
用顾鹤羽的话说,他们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显然没有。
温言已经得到了林晚芷传递出来的消息,他没有想到段煜牧为了留住阿芷,居然会对她下这么重的手,他一时间气血上涌,想立刻撕了段煜牧。
怪不得阿芷被困在皇宫这么久,原来竟是成了废人,连走路都不能了。
他寻近晟国的名医,为阿芷调制了膏药,但因见不到伤口,无法精准的对症下药。
膏药对林晚芷来说聊胜于无,她祈祷能有效果,让她能尽快行动自如,只是武功是别想了,能作为正常人她就已经很满意了。
眨眼间又是一年新春,这半年里,生了太多悲伤的事情,林晚芷感觉自己的内心如一汪死水,似乎不管再生什么,都不会再起波澜了。
她现在对段煜牧做的所有事情,都充耳不闻,见他如同看到一个石头,心中毫无波澜。她不知道的是,段煜牧已经在筹备她的封后大典,只等她身体稍微好些,就用最风光的婚礼来迎娶她。
林晚芷没有去参加阖宫晚宴,在外人的眼中,她的身体还很虚弱。
烟花爆竹的声音钻进了她的耳朵,似乎在提醒她明日就是新年。
整个锦芳宫却静的如一滩死水,毫无新年的喜悦气氛。
林晚芷已经可以站起来行走了,只是她没有让除了小小之外的任何人知道。
从她住进锦芳宫后,就几乎一直待在屋里。
段煜牧带她出去散步也是在太阳落山之后,长时间的不见日光,让她的皮肤白的刺眼。
她浑身上下毫无装饰,只简单的挽了个半髻,黑如墨的长就那样随意的垂在腰间。
一阵风吹来,吹起她宽大的衣袍,她现在瘦的犹如骷髅,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肉,显得眼睛格外的大,空洞洞的,没有丝毫光彩。
近身伺候的只有小小一人,她看到被冷风吹得衣袂翻飞的小姐,走过去关上了窗户,说道:“小姐,外面冷,当心感冒了。”
过了很久,林晚芷才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窗户,不一言。
小小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以来,除了小姐训练的时候,还像个活人,其余时候,都静静的。
林晚芷在屋中的时候,只是看书,要么就是在棋盘前自己跟自己对弈。
可是,她经常是看着看着就开始呆,半天不翻一页书。
下棋的时候,手中的棋子也一直拿着,迟迟不落下,有时候棋子掉了,她都不知道。
大多数时候,她都是睁着眼睛不说话,也不乱看,只盯着一个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