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遗直见她不说话,揉了揉自己血染不止的后背,扯着眉头提醒她。
“书信既已看到,那便赶紧写和离书。”
“这封书信,怎么会落到你的手中?”
信封明显被人拆过,她甚至不用脑子思考,也知道是眼前人所为。
只是,这书信应该由虞家人到她手中,怎么到了柳遗直的手里?
柳遗直对此,倒是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反而大大咧咧地摊手,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我让人半道劫走的。”
“……柳五叔,您可真有当强盗的潜质!”
对于她的嘲讽,柳遗直脸不红心不跳,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直转。
“我权当,这是侄女儿对我的溢美之词!”
“……”
虞嫤冷哼了一声,走到几案前。
就在她准备提笔挥就和离书时,半瘫在榻上的柳遗直,忽然支起身子走了过来。
——面无表情地将砚台扔出窗外。
他扯过一旁,尚未开封的狼毫笔,在自己血肉模糊的后背泡蘸了一番,递到虞嫤的手里。
“那黑不溜秋的东西,写出来也没有多少意思,还是用五叔的血更有杀伤力!”
虞嫤浑身一僵,目光瞥向柳遗直时,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柳遗直全然不觉自己的离经叛道,反而眉眼眯眯地望着虞嫤,神色间尽是兴奋之色。
“侄女儿,你当是动手啊!可别心疼五叔的血,流出来不用也是浪费。”
他说完,一把扯下自己的衣袍,将血肉模糊的后背,堆到虞嫤面前。
精壮的躯壳,布满了鞭子的痕迹。
身体上有新痕有旧迹,殷红的血线源源不断地涌出,刺鼻的血腥味彻底蔓延开来。
满室的书香,遍染了无声的死寂。
“疯子!”
见状,虞嫤扔掉手中的血笔,转身朝门口快步走去,却听到背后传来悠悠的声音。
“侄女儿,你父兄在西北可不是所向无敌,稍有不慎便会身陷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