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母和金雕正在殿中念经,突然只见一个小妖飞也似的入了殿,跪在地上喘着大气急急回禀道:“不好了,菩萨!那……那青华大帝……不见了!”
金雕大惊失色连连叹苦,他原以为青华对越鸟一片赤诚,岂料这老神仙居然如此不堪,竟在这生死关头至越鸟于不顾!
“你还说什么神仙深情,简直糊涂!”
佛母拍案而起怒火万丈,可此刻她就是再怒也实在是顾不上!碧涛寒绸池苦寒无匹,越鸟此刻又昏迷不醒,若是无人护法,她断断不能得活,当年如此,今日也是如此!
二仙匆匆赶到碧涛寒绸池,金雕定睛一看,见越鸟正端坐在碧涛寒绸池中,虽是昏迷不醒却坐地稳稳当当。他不明就里只觉得此景古怪,正要问却被佛母抢了先。
“哼!这老东西,倒不惜力。”
金雕这才觉关窍——碧涛寒绸池向来无半点水汽,此刻不知何故竟无端端多出了半池池水来。
“难不成……”
金雕惊道。
望着眼前的一汪池水,佛母阴阳怪气地说道:“青华大帝果不愧为天下水精,居然能想到以这个办法化解碧涛寒绸池的寒气。”
碧涛寒绸池乃天下至寒之地,滴水成冰,眼下这一汪池水不是青华的真身还能是哪个?前番是那小妖不识,想这苏悉地院里的区区妖仙,哪能识得青华的真身?它只看原本怀抱明王坐在池中的青华大帝突然不见了,一心以为这老神仙弃明王而去了,所以才慌忙回报。
青华入碧涛寒绸池已有四日,他虽是造化齐天,但万事万物总有短板,他的罩门本就在此,又哪里能扛得住这极寒之气迫身?于是他心生一计,化出真身,以青玄水托着越鸟,借着越鸟的体温在泼天的寒气中护住她,也以免他自己被冻伤。
金雕心中隐隐有些担忧,青华已经连化形都难以支撑了,看来是叫这碧涛寒绸池冻得不轻,无论他是想表个态度也好,还是真心护佑越鸟也罢,今日光明殿有他和佛母在,实在是无谓让青华冒险。
“大帝无需勉强,还是让在下代劳吧。”
金雕一番好意,可青华却默不作声,佛母嗤笑一声,随即撩起了宽袖,露出右臂上的一处冻疮说道:“青华,我劝你量力而行!千年前你害的越儿魂断九重天,当时她就如今日一般,被浑身青焰烧得命悬一线。老身抱着越儿在这池中七天七夜,终于换回了我这苦命的女儿一命。而老身则落得身受重伤,时至今日,老身身上的冻疮都还没好全呢!”
佛母怒中有悲,咬牙切齿,碧涛寒绸池里,半池水扬起又落下,似乎是出了一声叹息。
“你个泼才,好生固执!”
金雕看青华不肯求救,心中不禁焦急。事到如今,怕只怕青华被碧涛寒绸池伤了元气,若真如此,到了越鸟天灾之时,青华万一不敌,那越鸟可就真是再无生机了。
见了佛母臂上掌心大小的冻疮,青华心中不仅忐忑,时隔两千五百年,佛母竟依旧病势缠绵,足见佛母当年伤势之重,他心里少了三分侥幸多了五分忧虑。可即便如此,他也始终不愿离开越鸟。
三位神仙僵持不下,青华似乎不愿意示弱,这可是犯了佛母的大忌,她天生就吃软不吃硬。
“罢了!他若真是不敌,自然会叫救命的。”
佛母冷冰冰地说。
青华若是化形未破,金雕还能强行将这老神仙拽上来,可如今他化作一汪池水,金雕根本就无计可施。
金雕看青华既不叫苦也不求助,心里不禁想起当日他断心脉救越鸟的场景——难道这九重天第一武将真有如此造化,就连至寒加身都毫不畏惧?
“你在此看着,若是他不支,你便通报。”
佛母对身边的小妖交代到,那小妖欣然领命,连忙立在了碧涛寒绸池边,眼都不眨的盯着明王的动静。
“且看他能扛到几时吧。”
佛母说罢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