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儒家的人自然对此聊不出什么花样,我思考的这些问题都被他们认为是大逆不道。其实以前在读书的时候,我也考虑过并不是所有情况下都是父慈子孝,在很多时候,人伦总会出现失序,当面对关系中无法处理的矛盾时,这段关系就是不应该改变的吗?也许墨家可以对此提供借鉴,若是有机会,我倒真想和她聊聊,但她不是个入世的人,觉得我们都是些俗人。
我还是像往常一样看明月练戏,我不觉得我看上去心事重重,可她却很敏锐的捕捉出了我心里有事,而且猜到这件事和梁烟有关。
“你是对她在做的东西感兴趣吗?我帮你问问。”
我没想到她这样懂我,在感激之余却也有些担忧。梁烟可不是好相与的,明月又是个温柔良善的,和她说两句话就得被憋出内伤,我急忙对她摇了摇头,告诉她我并不感兴趣。
她什么都没有说,但过了没几日,她就将我的簪子要走,又过了些时日,便将这东西还了回来。就在我准备将簪子拿起来的时候,她叫住了我:“不要动!这尖端有毒,不过我让她做了个类似于剑鞘的东西防护,遇水则溶,若是遇到什么危机,将水倒在上面即可。但…我希望你永远不会用上…”
这簪子很轻,但捧在手心却觉得沉甸甸的,我很想说些感谢的话,但对于我们来说,这些话都是多余的,只是一个眼神,我们就能猜出彼此的所思所想。
人真的很奇怪,在失去禹绍年这个朋友时,我还以为我再也不会遇到像她一样知心的人了,可是转眼间我就遇到了明月,她不像禹绍年如同阳光明媚温暖,却有着如水一般的温柔。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处处都有奇遇。
在后宫的第一个秋日就这样度过,转眼间又来到了白雪纷飞的冬日。新年近在眼前,家宴上我们又要表演自己的拿手绝活,这可是在皇帝面前表现的好机会,其她人至少能有侍寝的机会,可我却没有,只能趁着这时候表现一番,洗清我作为小偷的嫌疑。
我练了很久的掌中舞,原本准备到时候小试牛刀,但怀千觉得这舞争议太大,还是不要贸然行事,不如弹弹琴。我也深表同意,暂时将练舞的事放了下来。
我问明月想演哪出戏,到时候我为她伴奏,这样就不用担心其他人浑水摸鱼惹来麻烦。但她只是有些怅然的换下自己的戏服,坐在镜前,望着那张年轻又格外忧伤的面孔:“我的戏,只唱给你听。”
她总是这样说,可我只将这句话视为戏言,直到今日,我才知道这句话的分量。
“我喜欢戏曲,因为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我不愿意我唯一在意的事情成为取悦人的手段…”
在那些梨花飘雪的季节,在那些银装素裹的日子,她身着单薄的戏服,在心中的舞台绽放,在无人可知的角落,我曾以为她觉得落寞,却不知这才是她的心之所向。她的戏,是为自己而唱,不是为了任何人。
曾经,我一直觉得她是温柔娴静的女子,但渐渐的,我才现在这份安静背后,也有我看不懂的豪情。
“我如明月不凭云,任那东风自独化。物物只堪是机心,逍遥本由无中生。”
她不喝酒,但等到我们熟悉了,就总是吟着诗,摇一把折扇拍遍栏杆,喊什么逍遥大鹏九万里,说什么一切皆道法自然。
她喜欢红尘的戏,却厌着经书的名,唱着一波三折,只嫌其中皆是机心,大概这俗世于她,还是太过矛盾。
“总有一日,我要去江都。到了那一日,我再也不用做我不喜欢的事。”
她挽着我的手,笑容中是几分惆怅。
我有些疑惑:“为什么是江都?”
这清风明月似的姑娘不再豪爽的笑,又恢复了那副恬淡温柔的神色,纤细的手指揉皱了我的一头青丝:“我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男子在江都等我。”
男子?
她有心上人了?
我小心翼翼的问,可从来都没有确切的回答,她只是指着书上悠然自得的庄子:“你看,多有意思,他梦蝴蝶,我也梦蝴蝶。你说,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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