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嫣盥洗之后,自己铺床,慢慢解下了帷幔的银钩。
往常这个时候都由她屋里陪侍的婢女来做这些事情,但今晚陪侍在她屋里的人是薄心。
她可不敢指使这位爷做事,所以就自己动手吧。
薄心拘谨地垂立在旁边,目不斜视,耳朵尖却红得渗血。
他不知道君慕嫣把自己留在她房里是不是想让他侍寝,难道说外面那些传言是真的,她……她真得跟陶宴一样只是贪图他的皮囊?
薄心仔细考虑过了,就算果真如此,他也是情愿的。
如果那个人是陶宴,他肯定拼死反抗;但如果那个人是大小姐,他……他愿意顺从她。
见君慕嫣在默默铺床,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帮忙。
这种事情,是不是应该男人主动点?
就在他躇躇不决的时候,君慕嫣已经铺好了被褥,放下了帷幔。
“早点歇息吧,明天还要去学堂。”
她说完,就准备就寝了。
薄心鼓起勇气向她慢慢走了过来。
君慕嫣刚准备躺下,忙又坐起身,如临大敌:“你干嘛?!”
是她的错觉吗?为何此刻她竟然在少年魔尊的眼里看到了他成年后才会有的熟悉欲望。
薄心忙停住脚步,垂敛目。“大小姐……”
“我让你睡在我屋子里,只是为了……为了方便照顾你。”
君慕嫣跟他解释,同时郑重警告:“你不要因此产生任何不该有的邪念!”
薄心才这明白,原来大小姐并没有想让他侍寝的意思。
他有些失望,不过随即又高兴起来:他就知道大小姐不是陶宴那种好色之徒。
大小姐没有贪图他的皮囊,却还是让自己睡在她的寝室里,这说明……说明什么呢?
熄了灯,薄心仍在冥思苦想。
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合理的答案:她想透过他的皮囊,了解他真正的灵魂吧!
想到这里,薄心如释重负,又心生喜悦。
他睁大眸子,凝视着君慕嫣床榻的帷幔。
尽管他是天生夜眼,黑暗中视物如同白昼。可是帷幔重重,女子的睡姿隐隐约约,影影绰绰,却也更容易勾起他的遐思。
薄心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帷幔后的那抹侧卧的倩影,怎么看都不腻。
今晚,大小姐是他一个人的了!
*
翌日,君慕嫣又从噩梦中惊醒。
“魔尊……”
她惊恐地低呼,睁开眼睛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大小姐,”
青蝉掀起帷幔,道:“你又做噩梦了。”
君慕嫣稳了片刻,这才清醒过来。
重生后,白天她跟常人无异,可是夜晚睡梦里却总是被锁回到那方暖榻上,无休止地承受魔尊的宠幸。
真受不了这种折磨。
君慕嫣擦去额角的冷汗,问:“薄心呢?”
青蝉脸色一垮,有点儿沮丧:“薄心是外男,让他伺候大小姐更衣洗漱不妥吧……”
难道说自己以后就要失宠了吗?贴身伺候大小姐这些事情都要由薄心来做么!
青蝉简直想哭了。
君慕嫣淡淡地道:“我只是问他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