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几个仅留了个司机,其余人赶紧下车,把楼朝和程嘉意请上车。
他们兵分两路,楼朝、程嘉意、易锦阳同老大先回学校,其他人则先把大唐阿姨和程嘉意的行李送回楼朝家里。
楼朝坐在车里,看两个男大热情地伺候阿姨上车,给阿姨笑得嘴角与后槽牙比肩。
他手肘撑着头,眼底的羡慕无从隐藏。
连父母那里都能排得上号的朋友,这样的友谊可真惹人羡慕,楼朝从未有过,也从未幻想过。
他的友情线早就在幼儿玩球时期就被那对夫妻掐断了。
他记得很清楚,他第一个幼儿园好朋友,因为主动邀请他玩“拍拍球”
,扭头就被投诉到园长那里——“希望那多动症离我儿子远一点”
。
后来那孩子转了个班,也就再也没有人向楼朝发起“拍拍球”
的邀请,再后来过了拍拍球的年纪,小学没人邀请他打篮球,中学没人邀请他一起下课放学,大学没有加入过社团,小组课题多数都是助教带着他过的。
小时候他无法掌控自己的人生,拥有了掌控人生的能力后又没有了那份自信,楼朝已经享受了很久孤寡人生,只是他没想到会遇见易锦阳这么一号人物。
一路上,他没开口说过一个字,那俩兄弟就像说相声似的没停过,各种嬉笑打骂中夹杂着几句正事儿,也让他明白了眼前是个什么情况。
刚入学时,他们一个宿舍都加入了篮球队,去年大一还拿下了高校联赛亚军,后来因为田径队训练紧张,只能被迫退了校队专心搞训练。今天是有位主力负伤不能上场,而今天又是一场至关重要的晋级赛,所以邀请618集体出山。
“害得是咱们,他们离了咱们不行啊。”
“哼。”
易锦阳很不屑地轻哼,手搭在车窗上,非常臭屁地指点江山,“去年要不是咱们,能拿得了冠军?”
说完又感觉这逼装得太低级,悄摸看了眼楼朝,发现楼朝视线落在车窗外,繁华都市,车水马龙,而他却被落寞笼罩,像被这繁华抛弃的陌路旅人,他像飘零于寒风中一片枯黄的落叶,好似随时都可以与这世界坦然道别。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手扯了下楼朝的袖子:“楼医生,跟你介绍一下,刚才的蓝色卫衣是宿舍老三谭雄月,锡纸烫是老二舒文,最后这位隆重介绍下现在我们的司机,是618最年长的老大杜勤。”
杜勤挠头憨笑:“楼医生好,以后你就是我们老大了!”
楼朝十分敏锐:“年纪?”
“不不不不!”
杜勤那一声喊得都要破音了,“是因为智商!我们都是一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体育生,以后漫漫人生路需要你的陪伴,需要你像灯塔一样在黑暗的迷雾中为我们指引求生的方向!”
楼朝:傻波一!
四肢发达,这嘴也挺发达。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618一窝都不太正常。
到学校30公里的路程,路上加上堵车开了一个半小时,楼朝有点担心程嘉意的身体能不能抗住,给那边主动发了微信消息。
-晕车吗?
唰唰唰,那边发来四五张图片。
是他的热爱,被易锦阳捡回家照顾了几天,已经大变模样,原来是个流落民间的贵族长毛小公主。
-楼医生它好可爱!我决定给它改个名字叫可爱。
-算了,我又不想改了。
-可是它真的好可爱。
楼朝一条一条看完他的消息,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揣回兜里,显然是一点都不难受,难受他也不想管了,靠“热爱”
和“可爱”
扛过去吧。
虽说老二、老三的车绕路去放了行李,但最终赶到学校的时间跟他们大差不差。
车不允许驶入校内,楼朝一行人在校门口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