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牡丹用三个问题选定夫婿。
第一个问题“你喜欢牡丹吗”
云牡丹自己也觉得是废话,既然向她求亲,又等她挑选,想当然她的表兄殿下们都会说到天花乱坠。
这个问题仅是凑数,并起到麻痹表兄殿下们的作用。
对于这样女孩儿爱娇的问题,她的表兄殿下们应当继续看她是娇女儿。
第二个问题切中重点,云牡丹客气中略带感伤“都说祖母的孙女儿有她的品格,但我敬佩的只是祖母淡泊风云,祖母不想要的,我也不想要,我不愿意入宫闱,可行吗”
她再三表示这是真心话,于是,有三个表兄失落不已,虽然在心里不敢在面上,毕竟大长公主还健在,还能为他们称帝出力,但是感情当中容不得一丝虚假,云牡丹切实感受出来。
第三个问题如下,云牡丹问余下的表兄“我想做富贵闲人,父亲为国出力,哥哥也是,我不缺权势也不缺钱财,我想用一生行走山水之间,可行吗”
只有一个表兄认真告诉她“你可以悠闲富贵,我却不能,你不想做皇后,我可以不争皇位,但是为国效力是我天生责任。”
其余的表兄大多表示如果给他们的封地富裕宽阔的话,陪伴云牡丹悠闲一生也是可以的。
最纯情的也有一位,表示牡丹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云牡丹都有些不忍心拒绝纯情的这位,她是祖母的孙女儿,也有天生责任,祖母同意她入宫,她就必须入宫。
她的亲事就这样定下来。
天晴日朗的四月,京外官道上杏花忙,红色灿烂道边。
柏署深吸一口带香气息,看看身前马上坐着的儿子,笑道“柏小安,咱们就要到家,你这一路上积攒的调皮捣蛋等下就可以一古脑儿出来,这就痛快了。”
柏小安拍双手“好啊,可以去看伯母帮我养的孔雀长大没有,我不在的时候不许它开屏,不知听没听话”
柏署撇了撇嘴,明知故问“哪房伯母”
柏小安笑嘻嘻“栾伯父哪一房的。”
他扭头向上看,父子相对大眼瞪小眼,柏小安先乐了,坐正身子,小手执定缰绳,高叫道“向前冲啊,送我到伯母房里去。”
柏署嘀咕“栾家算是你哪房伯母,看你亲热的,几只孔雀就收买成这模样。”
回想他和乔庆等人小时候,最喜欢往公主府上跑,除去有年纪相仿的云龙需要陪伴可以玩耍,还有就是体贴长辈们心情,能往公主面前请安的人,都是要去的。
时至今日到下一代,他们爱往承恩侯府跑,唐宝儿天性活泼,在自家侯府有一个园子养鸟养野鸭养孔雀,宫里有头年老大象也被宝儿到手,柏署带着儿子有事回原籍以前,柏小安最喜欢喂那头悠哉游哉的老象,老象会趴下来,任由他、乔庆的女儿乔飞儿等人爬上爬下。
父子回原籍日子久,中间接乔飞儿一封信,柏小安的喜好就改成孔雀,“他的孔雀”
,其实还没有见过。
但不妨碍回信里拜托乔飞儿告诉孔雀,他不在家不要开屏。
柏小安兴冲冲挥舞缰绳,柏署只能再鄙夷儿子一下,转身,看向马后一个小少年“小马,好歹我带你进京,你可以告诉我去京里哪家了吧”
少年八、九岁模样,面庞上总带着柏署感觉里的熟悉,半路野店遇劫和少年不打不相识,两家合想来打别人,柏署见他功夫扎实,又说进京寻亲,就带上他一起赶路。
他自称姓马,名叫马哨,柏署时常怀疑他是祖父和父帅帐下返乡的老兵后人,说不好进京寻亲,寻的就是自家。
马哨早就看出柏署意思,柏署话里也带出不少,他一面张望新鲜景致,一面寻找京门在哪里,一面大力摇脑袋“不是不是,我寻自家亲戚,不是你家。”
柏小安叮嘱他“那你记下我家地址,寻亲后就来寻我玩耍,我带你去孔雀,还有大象,它虽然老,却对我们好的很。”
马哨笑道“好好好,你和柏叔父已说过多次地址,我早就记下。”
眼睛随之一亮“我从没有见过大象,好好好,我一定寻你去看大象。”
柏署笑他“小马,西北不可能有大象,大象生长在南边。”
马哨小脸色一沉,歪脑袋沉思“好啊,柏叔父你早就看出我家乡哪里,你却一直装不知道。”
“是你一直不肯躲躲藏藏的不肯说出来,这会儿却来怪我眼尖么”
柏署拍拍胸膛“虽然你官话说的好,叔父我对西北最熟悉。”
马哨不服气“真的么”
“我曾在西北打过好几年仗,这还能有假。”
马哨默然,显然承认这话。
柏署愈认定他投的是自家,否则以这孩子张嘴就不服气任何人的小脾气,他又要问东问西。
他不问,是他知道自己曾到过西北。
柏署再次不问他来历,反而沾沾自喜,马哨今年九岁,一个人一匹马一杆铁枪,就独自进京,这孩子令人骄傲。
但他家里人也太过大意,没有人跟着就出远门儿。
柏署开始介绍京里有名地方,好吃的好玩的,听得马哨聚精会神,望得见京门的时候,柏小安指给马哨看“小马哥哥,你可曾见过这么高大的城门么”
马哨慢吞吞“好,便好了,只是光一个好字,光一个繁华热闹,光一个天子脚下,就是我寻亲的理由吗”
他小脖子梗起,小脾气又上来“小爷我在西北呆的好好的,我英勇无敌,我能征善战,我百战百胜,我,哼要当西北第一名将的人,却让我进京里来。这里有仗打吗不打仗为什么让我寻亲来”
柏署失笑“你英勇无敌,我权当你吹的漂亮,你能征善战,你还百战百胜,这牛皮可就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