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是前来问责与他,却在不知不觉间义不容辞的充当起他的说客,自然便打消了继而登门谴责方家父母的念头。
董金英暗自筹谋着某天找个合适的时机与璐璐谈心,不料方父方自清为他儿子着想,竟主动打电话约她这个久违的亲家母见面,在朝阳街道跃进路上的清江公司的后书房里隆重的摆了茶。
谨小慎微的董金英被接待处的顾大福带领着穿过庄严大气的公司前厅,径直走进书房来时,方自清在窗前镂刻精美古色古香的高背椅里起身恭迎着,满脸堆笑道:
“论礼,我早就该去登门拜会亲家,只是一直忙着;再则您那儿媳妇和小孙子一直在家,我过去说话议事也不方便,我们亲家只能约在外面。想来想去,哪里都不如我这一间斗室安静便利呢!”
金英拘谨的落座,赔笑脸恭维道:“方总说的正是,哪里还有比这儿更好的呢?”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吃茶,少顷她便探询道:“方总特地请我过来,是为了璐璐和文山的事吗?”
“不然还能有什么事呢?”
他搁下茶杯来笑望着她。“我们做父母的一辈子操碎了心,无非为了自己的孩子。——他们在闹离婚,而且闹得越来越不像话,您听说了吗?”
金英神情复杂的勉强笑道:“这件事因为文山在外面找女人而起,作为家长,难道您没有教养的责任吗?”
方自清没料到眼前的农妇竟然如此果敢直率,竟敢直捣他的心灵要害,于是羞愧的脸红咳嗽道:
“我确实教子无方,让璐璐受委屈了,这里我向亲家赔不是。”
董金英含着得意的微笑沉吟不语。
“不过他俩的孩子们都大了,不看我这张老脸,即便看在孩子们的份上,也不该真的离婚吧!况且文山的认罪态度良好,璐璐是不是可以考虑再给他一次机会呢?”
“我找文山谈过了,他确实不愿离婚,希望我做一下璐璐的思想工作。但我还没敢去找她呢!”
“哦!我请亲家过来也是此意呀!”
董金英默然颔,了然于心的伸手去端取面前几案上的茶杯来。
方自清瞥了瞥她,忽然说:“她若决意离婚,走正常的法律程序便好了,我们无不奉陪,但为什么偏要在这个节骨眼,迫不及待的和前夫住在一起呢?亲家您揣度她是什么意思呢?”
金英闻言一惊道:“什么?她竟如此胆大妄为!她还要不要脸了?”
“即便她不要脸,我们老一辈的还要脸哩,亲家您说是不是?”
“我明白了。“她面露坚毅之色道,”
方总您放心,我一定会出言劝阻她的!”
如坐针毡的董金英匆促离开清江公司不久,便出于娘家人义不容辞的责任打电话给侄女韩璐璐,询问她在哪里,在忙些什么。
“我在公司呢!”
璐璐对婶婶咄咄逼人的语气感到诧异道。“您有什么事吗?”
“哪个公司?”
”
当然是证券公司啊!”
她在对方沉默的当儿追问道:“您要过来吗?要不要我推掉手头的客户,等您过来?”
“不用了,”
董金英无奈泄气道,“你下班回家后,我去找你吧!”
“好的。”
“你现在住哪儿?我听说你搬回了程家,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