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莒阳这种地方的守将,田丘当然是意气风的。
莒阳——齐国最靠南的大城,直面楚国的第一道防线。
田丘如此年轻就能坐上莒阳守将的位置,除了家世的支撑之外,自身的实力当然也不弱……在很多人眼里,田丘都是齐国王族年青一代中最优秀的人才之一。
望着麾下众将,田丘拉长嗓音道:“上个月,我们一共弄死了一百多个楚卒。”
“诸位功劳甚大,我要在齐王面前为尔等请功!”
众将相视一笑。
田丘继续说道:“楚蛮羸弱,在我齐国新军面前不堪一击——过去一个月的猎杀中,我齐国新军无一人阵亡,仅有两人受伤而已。”
“诸位,可喜可贺啊!”
众将再次相视一笑。
话说齐国效法楚国武军的制度,编练了两万‘齐国新军’——步骑各半。
众所周知,楚王熊午良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虽然已经五六年没有打仗了……但是指望这位恐怖的楚王忘记齐国人给楚国带来的伤害,显然是不可能的。
在楚国那场靖难之役中,齐国是阴谋的起者,也是出兵最积极的。
所以哪怕是用脚指甲都能想得明白——楚王迟早会大举兴兵攻齐,以报仇雪恨。
因此,齐国编练的两万新军完全就是以楚国为假想敌,所驻扎的地方正是齐楚边境上的【莒阳】——随时准备和楚人掰掰手腕。
田丘也因为手底下有了这么一支强兵,感觉腰杆子硬了……所谓耗子腰间别了杆枪,就有了打猫的心思……田丘麾下有了这两万精锐齐军,就像是熊孩子手里握了根又直又长、虎虎生风的木棍,不抽打两下油菜花显然会浑身难受。
于是田丘鼓励自己麾下的士卒对楚国挑衅。
攻打楚国的城池当然是不敢的——没有齐王的命令,纵然田丘再怎么傲慢嚣张,也不敢擅自开战。
但是猎杀一些小股的楚军斥候这之类的行为,田丘非但不阻止,而且大为鼓励,甚至还奖励他们的战功。
话说回来……
楚国对田丘所作所为的反应则出乎意料地软弱——除了加派人手之外,并没有派出使者向临淄提出严正抗议,那个传说之中的芈良小儿也没有亲提大军前来复仇……
于是田丘的胆子越来越大,麾下齐国新军的众兵将胆子也越来越大。
逐渐地,他们不满足于在边境猎杀小股的楚军斥候,竟然狂妄到组织一队队的齐军骑兵,席卷楚军边境的烽火台、岗哨……如果遇见了楚军斥候,那更像是狼看到了兔子一般穷追不舍,往往追得深入楚国境内。
楚军的那些普通的戍卒,面对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齐国新军,显然远远不是对手。
这更助长了齐国新军上下的骄狂气焰!
“楚蛮子不过如此!”
众将相顾而笑——
“不如向大王上书,彻底收复齐南之地!”
“是也!楚人不堪一击!再不打,更待何时?”
“南蛮守燎之徒……”
“不但要收复齐南,还要打到郢都去!活捉芈良!”
“哈哈!听说芈良小儿的夫人是秦国的公主……姿色非凡呐……”
这番话引起了其他几个齐军千夫长意义难明的嘶哑笑声。
也不怪这些齐国将军们如此骄狂。
楚军的戍卒们面对齐国新军,实在是表现得不堪一击!
齐国新军在待遇上完全模仿楚武军,在军队的装备上也不遗余力——一万步卒,每人都身披铁甲,手持一面包铁盾牌,配备一柄长戈、一柄精铁短剑、一支劲弩和二十支箭。
至于那一万骑兵,则身披半身甲,手持小圆盾和特制长剑,同样配备了劲弩和更多的箭矢。
在这些被重金武装起来的精锐军士面前,楚军的那些当地的戍卒身上没有甲胄、训练程度也远远不如……能打得过就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