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御辞意味深长地看了尹毓秀一眼:“本王为何要在此时此地处置此人,想必只有妙空师太知道。”
尹毓秀虽然极力在维持着自己表面上的平静,但从她白的面色和微湿泛红的眼角也不难看出,她早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萧御辞没有理会她的失控,径直开口吩咐道:“还等什么?行刑吧。”
玄羽军接收到他的指令,开始在大殿上铺放油纸,避免在行刑时溅出的血迹弄脏金銮殿。
宋寅虽然罪大恶极,但他毕竟是宋家人。
宋言礼有些于心不忍地别开脸,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宋淮之见状,赶忙凑到他耳边说:“父亲,摄政王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您可千万别说话。”
大殿布置妥当之际,太皇太后蹙眉问:“摄政王,就非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行此极刑吗?”
萧御辞看了眼一直在抖的尹毓秀,冷声道:“神戈教牵连甚广,朝中先前也有人与之关联颇深,本王虽然已经几乎肃清此教教徒,难免还有漏网之鱼,今日这么做虽然血腥可怖,但可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解释完为何在大殿中行刑的原因后,他又说:“此人已经被本王点了哑穴,行刑时不会出声音,太皇太后若是觉得难以接受,可以闭眼不看。”
他话音刚落,就挥挥手示意玄羽军开始行刑。
削邪骨是大梁最为严厉的酷刑之一。
受刑者事先被固定在地上,不得动弹,然后由行刑者手握匕划破皮肉,取出两边的肩胛骨和髂骨。
这两种骨头分别支撑着上肢和下肢,莫说取出时有多疼痛难忍,便是侥幸没有立刻咽气,也是个只能瘫痪等死的废人了。
宋寅被摆趴在地上,四肢剧烈挣扎着,想要摆脱捆绑住自己的绳索,可手腕和脚腕都渗出血丝了,也无法移动分毫。
比起死亡带来的恐惧,这种凌迟般的折磨才更要人命。
尹毓秀远远看着,双目已经赤红,指尖不住地颤抖着。
直到利刃划破宋寅皮肉,鲜血淋漓着滑落而下,尹毓秀终于忍无可忍地晕了过去。
整个大殿寂静无声,被迫观摩这一残忍场面的部分文官甚至开始干呕。
萧御辞仍旧面无表情,只在尹毓秀失去意识的瞬间命人泼水将其唤醒。
绝望着醒来的尹毓秀号啕大哭:“萧御辞!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都说了!侵犯我的人是宋淮之!你对宋寅下手算什么?!”
萧御辞见她终于不再沉默,嘴角微弯道:“妙空师太舍不得了?”
尹毓秀不忍看血肉模糊的宋寅,只说:“即便你再怎么想要杀鸡儆猴,也不该做出这样残忍之事!”
“既然妙空师太不忍心见他受苦,”
萧御辞的笑容森冷而残酷,“那就让你儿子去亲手了结他吧!”
尹毓秀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似是不认识他一般:“你……你说什么?”
“本王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萧御辞道,“妙空师太和你那奸夫虽然罪该万死,但你们生下的孩子却是无辜的。
“不过,他到底是污了皇室血统,本王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轻饶了他……为今之计,只能让他手刃了神戈教教主,为大梁立下功勋,好保下自己的小命。”
“你居然让一个不足三岁的孩子去杀人?!”
尹毓秀抱紧嚎哭不止的孩子,声声泣血般控诉道,“你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