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礼虽然万般不情愿,但还是不敢违逆萧御辞的旨意,散了朝就在宫人的指引下,垂头丧气地去了凤栖宫。
宋音书早已得到了前朝的消息,见宋言礼神色萎靡,不免按耐下心中的烦闷来宽慰他:“父亲怎的这般愁眉苦脸?女儿不过是去和亲,又不是去送命。”
“亏你还有心情耍贫嘴!”
宋言礼瞪她,“就丝毫不难过?”
“自古以来,女子都是这样,半点由不得自己做主。”
宋音书怅然道,“前朝俞皇后因为貌美,先后被几国国君争抢,最终不得不以死明志……”
宋言礼一听这话,不免着急:“你可千万别动什么傻念头。”
宋音书摇摇头:“这正是女儿想对父亲说的,不论是做大梁太后也好,亦或是远嫁晋国去和亲也罢,只要活着,总是有希望的……”
宋言礼一言不地凝视着她,见她眉目间丝毫没有对命运不公的埋怨和不满,而是闪耀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希望。
“你……”
宋言礼斟酌着问,“你可是有什么打算?”
“女儿能有什么打算?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
宋音书微微弯起嘴角,“群臣都赞同女儿去和亲,便是父亲再不情愿,又能怎样?”
宋言礼颓丧地垂下了脑袋,眼中满是愧疚:“都怪父亲没用……”
“父亲为女儿舌战群臣,在女儿看来,已属英雄之举。”
宋音书道,“女儿能生在宋家,实乃三生有幸。”
宋言礼听他这么说,心里越不是滋味,但很快,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拧着眉道:“说来也怪,上回军饷贪墨案之后,尹镇南在朝中的势力分明已经锐减,但今日不知为何,竟会有半数以上的人都在支持他……”
“只要结党营私,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父亲若是心中起疑,可以深查。”
宋音书想了想又道,“想要拉拢别人,无非就是钱财诱惑,权色交易,军饷贪墨案之后,尹镇南一直小心谨慎不露马脚,想必也不敢再从钱财入手去拉帮结派……如此一来,便只剩下……”
“权色?”
宋言礼吃惊地望向宋音书,“不至于吧?到底是怎样的绝色佳人,能拉拢那么多大小官员?”
宋音书神秘一笑:“女儿本来也猜不透其中奥秘,但听了父亲这么分析,女儿心里倒有了一个人选。”
“谁?”
宋音书道:“尹家如今唯一待字闺中的小姐。”
“那个在别院中被下人毁了清白的尹三小姐?”
宋言礼震惊不已,“这怎么可能?即便她失了清白,也是尹家嫡出的小姐,尹镇南的亲生女儿!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父亲想想,若不是这样的身份,如何能叫那些色胆包天的朝臣趋之若鹜?”
“荒谬!这简直太荒谬了!”
“想必那些朝臣也不会想到,自己稀里糊涂就上了尹家这条贼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