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一眼就能看穿他眼底厚重的情谊,宋音书不由怒喝道:“你疯了!”
“疯的是你!”
江清越道,“你明知他永远也醒不过来了,为何还这般执着?他能给你的,我未必不能给!”
宋音书连连摇头:“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斗不过他的!”
江清越闻言,眼神瞬间呆滞,许久才试探般问:“他……醒了?”
宋音书闭上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所以……你快些收手吧!”
江清越眸中的神色变了又变,末了,忽然像是被黑暗整个裹挟住一般,透不出一丝光来。
“晚了。”
他沉声道,“既如此,只好放手一搏了。”
说罢,他就夺门而出,清瘦挺拔的身影瞬时与屋外无边的黑暗融合在一起,只消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宋音书跌坐在地上。
心里装满了巨大的恐惧。
直到森冷又熟悉的嗓音出现在身后,她才陡然打了个激灵。
“小太后还真是叫本王刮目相看啊,”
男人缓缓朝她走近,一贯带着调笑的尾音如今却是毫无温度,“什么时候现本王醒过来的?”
宋音书牢牢握紧自己颤抖的双手,缓缓从地上爬起,转过身去与他对视。
萧御辞脸上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但周身冷若冰霜,叫人多看一眼,都遍体生寒。
“是那一吻?”
萧御辞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小太后这般聪慧机警,真叫本王又爱又恨。”
“哪里比得上摄政王心思深沉?明明早就醒了,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却还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哀家像个跳梁小丑似的,每日焦头烂额,殚精竭虑……是不是很有意思?”
“小太后可别贼喊捉贼啊。”
萧御辞冷笑一声,“先是放走了设计谋害本王的路太医,如今还不忘去提醒旧情人防范本王……都说最毒妇人心,本王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
“放走路太医……确实是哀家对不住你,可江御史他,原本就没有什么跟你斗的胜算,哀家只是不想见他到死都还被蒙在鼓里罢了。”
萧御辞见她对这一切都供认不讳,心里的怒意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忍不住抬手掐住她细长的脖颈:“亏得本王那般信任你,你就真这么恨本王,恨不得本王去死?”
宋音书忍受着喉间带来的巨大不适,咬着牙努力为自己辩解:“哀家不明白摄政王为何会这么想?若是哀家真想要你的命,你中毒的那晚,我多的是机会取你性命!”
“那晚?狻猊一直都在,你要真对本王下了手,自己哪里还有生还的可能?”
萧御辞明显不信她的这番说辞,“况且,你不是早就对本王起过杀心了吗?还不止一次!”
宋音书瞪大双眼看着他,听到他一字一顿地问,“你初次爬上本王床的那回,手上就握着金簪,本王在温泉池睡着的那回,你是不是也打算下手来着?”
他原来都知道!
宋音书心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窒息感越来越强,这一瞬间,她真有种恨不能一死了之的疯狂念头!
是啊!她一直以来对萧御辞都没怀过好意!
若非如此,路修远也不会那么干脆利落地下手,江清越也不会觉得自己有可乘之机!
只是……她后来好好的,怎么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