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舟严正道。
“皇上!”
李华章急切地插话:“如今我的孩子没了,他却声称毫不知情,臣侍真的是无辜至极,龙胎更是冤枉啊!”
说到此,李华章泪水盈眶,悲痛欲绝。
贺南枝心乱如麻,无数的念头在脑海中翻涌,数日之间,他竟然已经看不清李华章的真实面目。
“皇上,臣侍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贺南枝的声音有些颤抖,“臣侍与华贵卿一向交好,皇上是知道的,臣侍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怎么不可能,你我往来仅止于礼,但你与慧君、淳贵卿却感情深厚,尤其是你与慧君均已育有子嗣,淳贵卿亦将迎来新生命。若我的孩子降世,势必阻碍你们孩子的前程,你便萌生了不良念头。”
贺南枝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心冷若霜:“你怎会如此作想?”
景乔万般不信贺南枝会做这样的事,而李华章城府颇深,似乎有意施展计谋。他轻蔑地冷笑一声,用冰冷如霜的眼神扫过床榻之人,自言自语,轻声嘲讽道:“此情此景恍若农夫与蛇的寓言重演。”
赵轻墨紧紧盯着贺南枝,陷入深深思考。据他对贺南枝的认识,他并非深藏心机之人。然而,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他不能不存疑虑。后宫,这片充满权谋阴谋之地,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谋划,让人倍感倦怠。
“贺南枝,即便非你本意,然而此事终究是因你疏忽而生。现起即日,你留在关睢宫中,静心思过。至于大皇子,将暂时托付于文君江书宴教养。”
贺南枝听闻此言,如遭雷击,泪珠滚滚滑落,诉道:“皇上明察,臣侍冤枉。小儿年幼无辜,恳请皇上让我留在元霖身边!”
江书宴心有不忍,急忙说道:“皇上,此罚是否过重了些?”
赵轻墨怒目而视,严词厉色地说:“重么?朕失去了一个孩子,这等惩罚,你竟还嫌重?”
众人噤若寒蝉,深恐多言激发赵轻墨的不忿,反使惩罚更为严酷。
“都走吧,别杵在此了,华章需要安静疗养,莫再扰他清静。”
赵轻墨疲倦地在床边坐下,挥了挥手,众人见状行过礼后,依序离开。
此计过于狠辣,竟不惜牺牲自身骨肉,设下陷阱,将贺南枝推入不仁不义之地。
景乔步出秋瑟宫,愁绪未消,天上阴霾密布,宛如一座沉重的山峰,压制在整个皇城之上,令人难以喘息。
此后,后宫气氛紧张,人人自危,深恐一丝疏忽就要惹火上身。君后闭门不出,困守启翔宫,讳疾忌医,拒绝服药;贤君亦因为华贵卿小产事件,被困在关雎宫。
赵轻墨心境沉郁如浓雾,鲜有笑容展露,偶尔探访于病榻上的李华章,其余时间则不再召幸任何人,亦未踏进他人宫殿半步。
阳春四月,理应在明媚春日下尽享春花烂漫的时节,然而所有人都无心去做这件事,甚至每年例行的赏春宴也因君后的倦怠而被取消。
明镜湖的凉亭中,景乔与步星朗相对无言,纵使满池鲤鱼活跃的相继跃出水面,此刻也无心欣赏。
“我始终难以相信,贺哥哥怎会伤害华贵卿呢?”
步星朗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