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我不能放你一个人在房间里。”
任珉的手伸过来,我闪避不及,被他按住了肩膀。
“痛——”
肩头传来刀割一般的剧烈疼痛,我皱着眉头大喊出来,我从不知道,自己能发出那么凄厉的声音。
任珉终于松开手,受惊一般地看着我:“真真,你哪里痛?你到底怎么了?”
“出去,出去……”
我已经无力再想怎么回答他,只能不断重复这两个字。胃里的感觉稍微好了一点,我翻过身背对着他,费力地抬起手捂在耳边。
我不知道任珉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护士来给我送药时,随口提了一句:“任先生说他先回去了,请您好好休养,医药费他会支付,请您不必担心。”
我点了点头,是啊,我的确已经不再担心了。
今天这件事情,让我看清楚了一切。即使现在和以后的任珉,会让我有一刻的感动,甚至让我产生一些好感,我和他之间,也再没有重圆的可能。
那些渐渐变得久远的黑暗回忆,其实并没有被遗忘,而是变成了我和任珉之间,一道永远无法填平的鸿沟。它会在某些时刻突然出现,然后勾起我对任珉所有的负面情绪,让我即使被他触碰一下都觉得剧痛,让我即使看到他都觉得难受。
哪怕明知道错不在这个任珉,明知道他对我甚至比我曾经期待的更好,可心里的那道鸿沟太深了,我试着勉强自己,结果却是如今天这般的惨烈。
所以,不该再有任何动摇了。
开阔…
晚饭的点,崔牧生背着他的登山包回来了。一进病房就问我:“任先生是谁?我们报社的?”
我愣了一下,才想到他也许是听护士说的,要不然他现在应该还在我原先那间病房里,奇怪叶书真到底去哪里了呢。
“不是,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学同学。今天挺热的吧,你渴吗?我帮你倒水”
我转移开话题,作势要下床。
“别,你躺着,我自己倒就行。”
崔牧生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到我手边,然后又问我:“普通同学会这么讲义气?又是帮你转高级病房,又是帮你付医药费?”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多问。”
经过几天的相处,我和崔牧生之间已经很熟到不用客套了,我把他当做弟弟来看,他也喊我一声大哥。
“是是是,不问就不问。”
崔牧生很嫌弃地看着我被我放在一边的白粥:“天天都喝粥,你不觉得嘴淡?”
我叹气:“觉得又有什么用,除了白粥和小菜,他们什么都不给我。”
“嘿嘿。”
崔牧生窃笑着,拿出一个烤鸡在我面前挥了挥:“怎么样,我够想着您吧?为了躲过小护士们的眼睛,我可以把它和我尊贵的镜头放在一个包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