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颇忍不住笑着插话了:“朗大夫放心,驻扎在蒲阪城的边军是奉命守卫蒲阪天险,赤山君没有兵符是不可能调动蒲阪魏军离开的,不必担心蒲阪天险安危。而朗大夫所担心轵关,吾王在得知緈濑反叛传报的当天,就已经下旨御林军占据它了……”
“是这样啊。吾王实在是英明。”
郎逍朝昭王作揖。
他虽然蔑视石颇,却不敢当面挖苦,他假模假样地在魏遫面前堆起了笑脸,提醒石颇道:“既然轵关已经不在话下,本官也就放心了。但是,蒲阪天险石颇将军切不可大意了,它的险弄不好是要伤自身的。”
“愿闻其详。”
石颇感到他话里有话,赶忙作揖请教。
郎逍笑了,道:“蒲阪城为了应对秦军的进攻,挖通了城墙四周的沟壑,引来涑水的水形成了护城河。但是,在冬季的时候,河水来量稀少、甚至干涸,护城河几乎没有水。而在开春是时候,涑水的水量很大,不仅灌满了护城河,汇入西河的流量也很大。它是从蒲阪北面汇入西河的,冬天过后尤其是开春时节,由于南方天暖,冰河开得早,北端的冰凌会堵塞西河,使西河北端成为悬河,是悬在蒲阪城上方的一把利剑,一旦冰凌决坝,就会冲出西河,与涑水合成一股夺道冲向蒲阪城,冰凌洪水像野马一般冲向护城河、城墙和周围的沟壑,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攻城难度极大。因此,魏军在开春前后进入沟壑必须非常谨慎,以防被冰凌洪水反噬。”
石颇更不以为然,笑着道:“郎大夫多虑了,我们是去蒲阪城平叛,没必要进入沟壑的。再说,开河之前,我们早班师了。”
“还是要小心哦……”
郎逍的本意是在魏遫面前卖弄一下学识,却遭石颇无视,他瞥了石颇一眼,郁闷地不吱声了。
昭王巡视了一眼大殿,道:“目前,河东郡已经被严密地封锁起来,就连河西长城关隘也已经进入战斗戒备,緈濑这群叛匪已经无路可逃。”
显然,昭王很有信心。
单颖很是胆颤心惊,看来昭王已经算计很久了,赤山君已经被魏军围困了。他醒悟,原来赤山君早已经是昭王砧板上的肉了,自己难免被牵连,该怎么办呢?他彻底的慌神了。
安邑与蒲阪城相距不算很远。新任安邑郡守殻麸下令紧闭了城门,封锁住砂卵河水道,掐断了与蒲阪城的联系。
安邑城里的军民顿时陷入了惶惶不安之中。
衙门街小院里,翟嬋是一脸的懵逼,似乎仍然不信,怀疑消息出错了。
“赤山君就这么反了?为什么啊?”
她瞅着白莹和无忌不解地问道。
“好了啦,还不信啊?”
无忌不屑地看着她道:“这是郡衙布的消息,白帛黑字,还能假么?你再看看城墙上,士兵已经严阵以待啦。”
“这赤山君是作死么?脑子被驴踢了?”
她幸灾乐祸地笑,依然疑惑不解。
无忌嘻嘻笑,道:“不是被驴踢了,是被那个酋矴给带进沟里了。他知道在大梁干的是掉脑袋的事,整天担惊受怕的,就怕丢了小命,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溜之大吉。宫廷尉官突然到呿恙家砸门,他自以为是来抓他的,怕了,慌忙逃回蒲阪城去了。”
“逃回去就逃回去呗,赤山君也犯不着造反啊?”
翟嬋依然奇怪,她满脸不解地瞅着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