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他尊重的福泽谕吉把关,还有与他作死后的医疗息息相关的与谢野晶子每天用黑得滴水的死亡视线威胁,太宰治只能苦哈哈地忙里摸鱼,像叛逆期的高中生一样,每天翻着新花样想尽办法从教导主任国木田独步处逃脱。
与谢野晶子经常嘲笑被成功抓捕的太宰治:“你明明有回去的地方,别天天把自己弄得像流浪猫一样。”
太宰治眼睛布灵布灵,甜言蜜语如喝水一样自然,用咏叹调捧心状说:“晶子,今天的你仍然这么美丽,啊!你来这里,一定是为了帮我一起写这个检讨书吧!”
“做梦。别把你对楼下服务员那套用在我身上,除非你想尝尝手术刀的滋味。”
与谢野晶子双腿交叠,幸灾乐祸地在他旁边拿着书坐下来,“我只是为了来替国木田看住你。”
“……切。”
“社长说了。”
与谢野晶子看着非暴力不合作的太宰治,慢条斯理地搬出杀手锏。
“如果你能坚持不自杀到过年,他会奖励你绷带、蟹肉零食以及一个月不需要和国木田搭档的假期。”
太宰治耷拉着的脑袋顿时直了起来,随后又露出不满的神情,耍赖地趴在桌子上翻滚两下:“连社长都要压榨我,真是的……再这样下去我果然还是跳槽好了。”
与谢野晶子低头翻了页书:“你是最不可能离开武装侦探社的人吧。”
“诶——为什么会这么想?以我的能力,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中意的下家吧,说不定会去港口mafia玩玩呢。”
太宰治不情不愿地开始在纸上瞎编些糊弄国木田独步的内容,懒懒地回答。
“是吗?我不太建议哦。为了避免这么糟糕的情况生,我可能提前打断你的腿吧。”
“……你还是老样子啊,晶子。”
“你也还是老样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坦率一点,嗯,像你那个叫中原中也的朋友一样?”
与谢野晶子恶劣地笑起来。
太宰治痛苦地大叫了一声:“你明明知道我和那个小矮子完全不对头!我不是给你讲过他到底多么烦人,打人也毫不留情!”
“是吗?但你还为了应付你在外面招惹的女孩子说我和你是幼、驯、染。光从这一点来看,我很难确定你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呢。”
与谢野晶子拖着椅子坐得更近,笑靥如花,上的金色蝴蝶卡栩栩如生:“以及,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头绪吗?”
太宰治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啊哈哈哈,不是在说中也的事情吗……怎么突然说到……”
与谢野晶子手指点着桌面,节奏宛若催命的钟声:“嗯?太宰?你怎么看?”
“……我不是已经在写检讨了嘛。”
太宰治泄气地趴到桌子上,把脸颊压成扁片,侦探社明亮的玻璃窗把太阳丢到他的背后,暖烘烘的,他眯着眼睛,感受着困意,嘟囔道:“在写了在写了……”
与谢野晶子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让太宰治彻底改邪归正基本是不可能的,这一点恐怕连社长都已经确信无疑。
但是在允许的范围内嘛……
与谢野晶子再次从书中抬起头时,天色已经偏暗,太宰治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她耸耸肩,信手拍下黑色卷毛少年偷懒的罪证,把外套盖在他的肩膀上,踮着脚轻轻离开了。
给好不容易有了些归属感的野猫一些喘息的自由,是养猫人的责任——悄悄喜欢猫咪的社长想必是这么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