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七嘴八舌的回答让女人面色更加苍白,她也因为众人的话越加举棋不定。
连阙倒是觉得,这个女人很敏锐,她看出了沈逆的意图、甚至还回想起自己心不在焉时与沈逆相处的细节,如今又重拾第一天的疑点提出在晚上去查看文森瑞的房间。
只是出于连阙的角度,他如今还不希望女孩的尸体被现,否则难保会有过激的人做出什么事情。
但是,他也依旧沉默着,等待着有人率先沉不住气。
女人原本想去探查的念头因众人的话而退缩,她苍白了面色站在原地,在挣扎间似下一刻便要挺身而出走向黑暗中那扇紧闭的房门。
这一切对连阙来说又何尝不是一场博弈。
女人望向远处那扇紧闭的门,身体因恐惧出阵阵颤抖,目光却渐渐染上了一抹决绝。
连阙低垂的眼底仿佛没被即将生的事惊扰半分,不到最后一刻,他便如不会因即将被打乱的事件惊扰般镇定。
“如果你现在去出了什么危险,你的室友可怎么办?”
沈逆最先打破了僵局,他柔软而关切的低语让原本被分到与女人同一房间的中年男人如梦初醒。
刚刚因为都死了室友的惺惺相惜在瞬间荡然无存,中年男人一把抓住蠢蠢欲动的女人,怒道:“马上十二点了,就算你想冒险也别拿别人的命开玩笑!”
女人的视线环视过四周,在众人不赞同的目光中神色变得黯然,她甩开了男人的手再次狠狠瞪过沈逆,随即丢下众人快步进入了被分好的房间。
这个小插曲过去,众人神色紧绷地各自回房,连阙也绕过堂而皇之盯着自己的沈逆走进房间。
时间已接近十二点。
连阙回到房间,掌心是入门前随手取下的悬挂在门把手上的铃铛。
手中的铃铛分量不轻,他随手将铃铛翻转,只见铃铛中心原本应当悬挂铃铛吊片的位置此刻已然与外部浑然一体,变成了一块铃铛形状的实心铁。
虽然沈逆打断了女人的想法,迫使她无法查看文森瑞的房间,这也证明了即便他们站在对立面,对于那间房间的看法也是相同的——暂时不希望被其他人现。
但连阙确实并未想到出声制止的人会是沈逆,至少从他之前的表现来看,他都不像是这样沉不住气的人。
除非是,他想掩饰的东西比这件事情更为重要。
走廊内重新恢复了寂静,连阙听见了极轻的敲门声,他如约打开房间门,门外的人身材娇小却将另一个不省人事的女人扛在肩头。
那人抬起头,枯瘦的脸颊在黑暗中越显苍白:
“一切都该结束了。”
来人正是菲姐。
……
连阙轻车熟路地来到文森瑞的房间。
房间与他上次来时并无两样,小女孩的尸体端坐在房间正中的木椅上,书桌的文件也没有被动过的迹象。
他斜靠在木桌边打量着房间的陈设。
今天的房间比上一次来时血腥味更重了些。
就在刚刚,菲姐如他们约定好的,带着红唇女人同他换了房间。
如今她们所在的房间计数为单人,这样菲姐可以在晚上与小女孩相见,他就在文森瑞的房间暂避,房间人数刚好对应,所有人晚上都不会出现危险。
如果她能问出地契的下落,或许这个副本就可以提前结束。
连阙借着微弱的灯光随手翻看着手中的卡牌。
卡牌正面是景斯言微微颔恭敬却依旧挺拔的剪影。
连阙将卡牌翻到背面,目光扫过错综复杂的裂纹,最终落向那道诡异的斗篷骷髅。
他肩扛镰刀坐在堆积成山的白骨之上,黑洞般的眼眶仿若将人吸入其中的深渊,周身缠绕着不散的漆黑戾气。
“这个人……”
连阙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内:“就是那位前地狱之主?”
明明是问句,他的语气间却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笃定。
“嗯。”
半晌,空气间才传来那人的应声。
“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样的问题问得奇怪,他并没有问起景斯言是否认识这个人,而是直接近乎默认了这份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