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继续若无其事的问:“何大侠对你挺好的。”
“恩。”
木姜垂眼,杯中的水入喉,顺着凉了一路。
谢三郎是男人,当然最懂男人,虽然何偏正一声浩然正气,做什么都冠冕堂皇,可一次又一次的与一个女子偶遇……这要是说没半点绮意在里面。
谢三郎的谢字非要倒过来写不可。
何偏正这样的人,正直,爽朗,对于任何女人而言,实属良配。
谢三郎明明知道这些,心里却还是很难受。
和他相比,他的身材羸弱,没什么才能做什么营生,既养不活女人,也不能替女人撑起半边天。
他和何偏正是两个极端。
好的丈夫。
和坏的姘头。
若是木姜,她会怎么选?
怕是得离他远远地,保留好自己清白的名声,嫁给何偏正。
那他呢?
到时候他该如何自处?
每夜守着孤独的烛火,白日里擦脂抹粉,一抹朱唇万人尝?
可会有一个女子像木姜一样守在自己身边?
越想越慌,越慌越想。
心不择意,口不择言。
他将手里的糕点一丢,嗓子里的气一冒出来便艰涩难听点紧:“你可当些心吧,如今何偏正是锦衣卫,可会娶你一个粗使的丫头?也许连旁人送给他的姬妾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谢三郎一说完,就后悔了。
他在干嘛?
这种吃醋冒酸闹别扭的人真的是他?
木姜握紧手中的杯盏,有些难以置信,谢三郎为何又说这样尖酸刻薄的话?又要这样把她的尊严直接的擦在脚下。
她猛地站起身,提高了嗓音:“三爷。”
似悲似怆,杜鹃啼血。
谢三郎看到她惊慌失措,一颗心碎了八瓣,没想到他随口一讹,便让她露了真正的情绪。
他们才见过几次面?她就这样的维护他?
那他呢?
这些日子他在她的身边对她不好么?他使尽了花招,都不曾让她动心么?
她的心怎么这样偏着长?
他冷笑,抱着手,翘着二郎腿,盯着她,问:“难道不是么?怎么我把这□□裸的事实一挑出来你就受不了了?像你这样想高嫁的女子我瞧的多了,最终还不是落个芳心错伏,被人玩弄的下场?你别看明面上何偏正正人君子的很,我告诉你男人谁不是当面君子,背面里比谁都玩的开。”
木姜涨红了脸,握着拳头:“他不是这样的人。”
谢三郎淡淡的用手点着桌子上的糕点:“怎么,别人一点儿小恩小惠就让你的心都跟着跑了?这么没出息,指不定他在背后怎么笑你呢!可笑你还当了真,真的是蠢。”
木姜知道,谢三郎自己心里不好受,便让身边的人都不好受,若是平时他挤兑别人,她听听就过了耳。
可是,他在说何偏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