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了碗碟,擦擦并没有油痕的下巴:“这几日我饿的快,吃的也多,那鸡也没剩多少,便没给你留了。”
他说完还啧吧啧吧嘴,好似真的在回味。
木姜低头,看到滚在地上的咸菜头,没说话。
谢三郎招了木姜过来,问:“今日外头好大的动静,你去看了没?”
怎么没看,长安街的小摊贩都被清空了,都说有大人物要来。
木姜提起白瓷茶壶,倒了一杯水,瓷碗里是白水,她默不作声,端起喝了。
谢三郎趴在桌子上,神情恹恹,有些疾世愤俗,“都是人怎么差距这么大?等百年后断了气,还不是你挤着我,我挤着你,噗嗤噗嗤的往轮回井里跳,说不准今日还是皇子皇孙,明儿就是蟑螂鼠蚁了。”
木姜哑言。
谢三郎骂了通,觉得无趣,回头看了眼外面,只见楚江红的门阖的紧紧地,不知在做些什么,这些时日他同木姜闹掰了,又不见楚江红和他抬杠,这日子真的过得无味的紧。
忽的,肚子雷声大作,谢三郎的背脊有些僵,强扭着脖子半趴在在那。
木姜看了一眼喝了一半的白水,问:“三爷,您又饿了?”
谢三郎哼了两声,“那是,爷现在在长身体,你瞧不见爷这张脸都吃多少好东西才能补补?”
木姜起身,提脚出去,“那奴去买点儿吃的。”
谢三郎微微弓起身子,有些不好意思:“记得买一只烧鸡回来,要油滋滋,黄晶晶的。”
木姜好笑,真想问,三爷不是刚吃了一只鸡么?怎么还要吃一只?
暗自一打量,却发现谢三郎着实瘦了一圈,只是巴掌脸本来就没几两肉,瘦了也不明显,唯有肩膀越发的瘦削。
木姜出门,撞见鬼鬼祟祟的楚江红,他手里抱着个小包袱,站在那魂不守舍,木姜走到他跟前,吓了他一跳,窜起来抱紧手里的包袱。
“做什么,这么吓人!”
惊魂未定,声音都带着抖音。
木姜看了一眼,告诫自己千万别多事,开了门就往外面走。
楚江红却喊住她,“那个…木姜?”
木姜回头。
“那些谢三郎……得手了没?”
哦,是问这件事。
木姜摇头。
楚江红的眉目瞬得写满了失落,他转身,侧手摸着板黑的门进去了。
小倌楼还是和往日一样,一块空牌匾,天井的荷花早就谢了,荷叶颓败伏在水面上,徒生几分萧瑟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