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与闭上嘴,扭头看窗外了。
关了定位,魏支队把手机熄屏,开始说:“今天吴峡报警,说市南的好多人商量着要去打架,听说还勾结了什么势力,那时候还不知道跟你们有关系,只是知道要下死手,然后我们就派人跟了。跟了大概一个钟头吧,发现这群人绕路,往城东去了,不仅躲监控,还跨区,还跨到了城……我想事情可能更严重,就也带了人,跟上了。”
吴峡像被表扬了一样,一边听他说一边坐得板正。虽然腿还是得岔开。
魏支队说:“我第一时间联系城东分局那边,他们说会留意,但没给准话,我们只好继续跟,没想到一进了城东他们反而像到了自己地盘一样,左绕右绕,甚至钻胡同,我们被三轮挤着没跟上,跟丢了。”
“徘徊了好一阵,突然,联动中心说有伤员。我们这边得到消息,赶紧往那边去,跟另外两辆警车一起给消防车救护车开路。还没到,潮……吴队也来信了,说你们被袭击,紧接着发现了徐天宝徐贝贝的动向,于是他们改道去追着监控找那俩,我们来找你们。哦,救护车把那位货车司机抬走了,所以就我们和消防车。没想到消防车真的派了用场。目前看来,他俩是想把你们赶尽杀绝。”
蔺长同对这个连读很不可思议:“徐天宝徐贝贝?他俩难道是——”
魏支队:“兄妹。”
蔺长同:“……”
什么都说得通了。什么都说得通了。什么都说得通了!又是徐天宝,又他妈是徐天宝,三年前是这个傻逼,三年后还是这个傻逼!造什么孽!
他喘得很重,肉眼可见蔺长同气得发抖,手指攥在一起硬生生把指缝的伤口挤出汩汩的血。
“二哥你怎么了?!你……”
“蔺长同。”
秦与没受伤的那只手掌越过吴峡盖在他手上,安抚着,拇指轻轻摩挲,“蔺律师,不生气,嗯?不气。”
蔺长同嗓音都是哑的,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他不可思议地盯着秦与好像这样才能让他理解这件事有多荒唐:“不生气?就为了这么点破事,死了……死了那么多人……他?……他??”
他是傻逼吗!!!
“我知道,我知道,”
秦与轻轻拍他手背,安抚,“我知道,长同。”
“不是,徐天宝……”
蔺长同眼睛都气红了,“他凭什么?他想干什么?报仇?报什么仇?当年法庭上我在他对面扯碎了他的谎言?还是他自作自受买·凶杀人进监狱?好,好……倒是勉为其难和我扯个边,那他他妈的来找我啊!跟我面对面啊!搭上这么多条命他算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吴峡坐在中间,秦与真想抱抱他亲亲他好好哄哄,但现在只能这么牵着他的手,一句接一句轻声安慰。
吼完的蔺长同垂下眼,失落了一阵,汗在慢慢褪去。他回握住秦与的手,血蹭在彼此掌心。良久,蔺长同说:“对不起啊,秦与。又是我牵连的你。”
“……你又跟我说对不起,这话留着你、”
秦与顿住,舌头在嘴里过了一圈,到底没说。
但吴峡很担心蔺长同,指着他俩满手的血:“二哥……你还好吗?”
“不好。”
“那怎么办啊?”
他二哥瞥他一眼,又瞥他一眼,最后抬头看了眼脑袋一歪装聋装瞎的魏支队和完全屏蔽他们的司机,咳了一声:“棒槌,你和你秦哥换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