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声右手拿着两张纸——一张是小代驾的开除证明,一张是李雷的实名举报信,左手接起电话:“喂,秦律师。”
“我们查了点东西,文件发你了。李雷他……”
“对,我也正想找你说这个。”
潮声说。
电话那头怔了一下,于是两人同时开口:
“李雷跟这事没关系。”
“李雷跟这事有关系。”
水落
夜色朦胧,城东分局刑侦支队。
洽谈室里,秦与、蔺长同和潮声相对而坐。室内没什么装饰,白墙木桌,略显空旷。
“怎么说?”
蔺长同问。
潮声把那两张纸还有账单等等复印件铺出来,给两人看。“其一,你账上的两百万,是李雷通过洗钱账户转入的。其二,接走海里的套·牌车,被一个代驾开过,而这个代驾前些日子刚被公司开除,因为李雷实名举报他偷窃。有了思路我又两头查,于是查出来,这辆套·牌车,属于李雷。”
蔺长同开口:“他要是真傻,就不会弯弯绕绕藏这么深;他要是假傻,干什么实名举报。”
“不是李雷,”
秦与说,“黄婶查了他父亲的公司收支,也调查了他的人际关系。他父亲的合作单位与蔺律师八竿子打不着,也没有不明收支,而他自己糊里糊涂,人际关系虽然乱得一团麻但都特别浅,没有深交。黄婶拟了一份那个圈子常往来的富二代名单,你有思路回头可以比对比对。”
秦与继续说:“现在,如果你的调查结果和我们的调查结果都准确无误,那么还有一种情况。”
蔺长同懂他意思,说:“有人拿李雷顶罪,李雷是个真傻子。”
“对。”
秦与说,“那个幕后主使其实非常精明,他尽可能把一切做得顺其自然而不刻意,他知道即使李雷匿名举报,我们也能查到李雷。只不过连他也没想到,李雷实名了。”
潮声视线一直严肃地垂着,她点点头。这和她料想的差不多。良久,她没来由地低语一句:“谋杀。”
对,是谋杀,可接下来怎么办呢?
秦与知道海里的死对她打击很大,没有应声,偏开眼。
无法,蔺长同出声打破了这份感性的沉默:“这些足够你去找刘雪樱了,她曾在事发地出没,无论是协助调查还是作为嫌疑人之一,你都有理由把她带回来问询。至于李雷,我和秦法……秦律师去就好。设局那位一定紧盯着李雷呢,你们去太显眼,而我被牵连,找上门于情于理。”
“也好,”
潮声说完,想了想,“我还是让一个警察陪同你们吧,安全第一。”
两人都明白她嘴上说的是安全第一,但心里也在顾忌案子和嫌疑,所以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