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尘云离身旁探出头来,“你在我身上留了防护法术,足以抵挡你的全力一击。方才你出刀时,我可是挡在你家珠玑身前的。”
说着,他轻拍尘云离肩膀,语调愉快地上扬。
洛绮芳动作一顿,不知是因为尘云离挡在面前还是被夙尘愈的话勾起记忆:“好像确实如此……你别胡乱措辞,什么你家我家的。”
说完,他板着脸将夙尘愈提溜出来,扬起刀背在他身上轻轻一砍:“再有下次,我就用刀气把你冻起来,挂在渔船的桅杆上供人‘欣赏’!”
“不敢不敢,肯定不会有下次了。”
夙尘愈摆摆手,又看向尘云离,正正经经地拱手道歉,“抱歉,让先生受惊了。”
两人一番插科打诨,倒是把尘云离心里头那点怒气消得一干二净。他理了理身上没穿齐整的外衣:“无妨,洛先生没事就好。天色不早了,回屋休息吧。”
“我送你。”
洛绮芳脱口而出。
闻言,尘云离扭头望向自己的方向,离他们现在的位置满打满算不到二十步距离。
洛绮芳意识到自己犯了蠢,不好意思地笑笑:“你早点睡,多睡会儿,明日我给你带好吃的。”
这话听着孩子气,尘云离倒是不讨厌,挥挥手进屋去了。
等他的房门合拢,洛绮芳微微吐息,没好气地问:“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并肩走出院子,不远处便是海滩,银浪卷过金沙,浅黄的月光照着黑色礁石,风声空幽,天地俱朦胧。
“循瑰,你同我说实话。”
夙尘愈语出惊人:“你是不是喜欢他?”
洛绮芳捏住衣袖一角,面上从容,心中却免不了紧张局促,但问话的毕竟是自己多年好友,他也没有装傻隐瞒的打算。
“有……一点吧。”
他搔搔鬓角,“我觉得他长得很好看。”
“就因为这?”
夙尘愈翻了个白眼,“你自己也很好看,怎么不见你照镜子的时候对自己一见钟情。”
洛绮芳踹他:“眼缘!眼缘你懂不懂?修行界最不缺美人,但他是不一样的,我觉得他有一点像我娘。”
“……你不仅肤浅还恋母吗?”
“能不能听我说完?”
被洛绮芳拿刀指着,夙尘愈举起双手,点头:“你继续说,我在听。”
洛绮芳叹了口气,没收刀:“我阿娘去世得很早,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另娶她人,家中只有书房里的几卷画,还保有她生活过的痕迹。那些画里有一幅是她少女时的模样,她躺在落花里沉静睡去,眉眼间都是无忧无虑——珠玑昏迷时的样子有点像她,所以我便移情于他,总想对他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