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被拉开尖锐的摩擦声响起,6泊站起,他声音听上去没有一点温度。
“没什么对我说的?”
“没了。”
她顿了下说。
“没了?”
“嗯。”
她又顿了下。
他盯着她,面上平静,只有眉间扭曲,仿佛在忍受被强扭的剧痛。当然,之前很喜欢,但最近他恨她。因为太喜欢了,所以太恨了。
“我该走了。”
她说。
冬旭见沉默太久了,已趋近尴尬。
“该?”
他笑了声,问,“怎么不是想?”
这下,是真尴尬了。
*
他怎么突然会抓字?冬旭看着地板想。
“想”
和“该”
自然不一样,一个自愿,一个非自愿。她只是随意一说,却正因太随意了,来不及加一点掩饰,把真心爆出去了。
“什么叫该走?”
他紧逼。
“你不想走,有人在让你不得不走?”
他再次紧逼,“嗯?”
空中好似飞舞着嗡嗡的声音,听得她头痛。他明明说话那么轻,却无比沉重地压在她身上,每一片皮肤都像吊着两斤石头。
是,有人。可是——那人有一张委曲求全的笑容。
他难受了总自己咽,就为了不想把负面情绪带给她。
冬旭盯着脚下——那就假装吧。想要对方主动远离,就只能假装自己特糟糕、特绝情。她越想唇咬得越紧。
“我想走。”
冬旭缓缓扬起脸,有意把语气变得越来越狠,“我只是觉得,直接说想走的话,不礼貌。”
他几乎冷笑:“什么?”
她牙齿放开唇,不耐烦地:“你到底签不签?”
一瞬间,他们沉默了,他们两个人全身的肌肉都在不约而同地疯狂地绷紧。
当他把她推到墙上时,即使早有准备,但冬旭还是受惊了。他力气太大。
“你说什么?”
他声音几乎就是一把刚磨好的刀。
冬旭一动不动。她不想怕他,他越是狠,她就越不想屈服于他的狠,或许还因为她抱有一种惯性的侥幸,认为他的狠只是表面。
冬旭:“你到底签不签?”
对,她赌对了。
当他现狠对她无效时,他先是愣住,久久地愣,然后再小心地摸上她脸颊,改掉他之前的语气,带满了讨好和委屈。
6泊:“冬冬,我喜欢你。”
冬旭也不想说话带有敌意,只是她必须这样做。
她淡着脸,藏在身后的双臂在互绞着颤:“喜欢我,我就得必须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