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建明欣然同意,顺带一脸感激地看向王老太,情深意切道:“多谢婶子。”
他就知道王家婶子靠谱,看这盘算,多精明啊,换做他娘绝对想不到。
马老太心想她反正就出五十,多的都让臭小子自己看着办,省得他鬼精鬼精地藏了一堆私房钱。
敲定了彩礼的数目,让马家母子俩回去等消息,王老太整了整衣着,就喜气洋洋地出发了。
建明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对小哑巴马秀婉她也总抱着一腔同情,如今能帮这俩好孩子走到一起,成就一桩姻缘,可是件大好事,她打从心底愿意出力。
岂料,她刚走到拐角,就听到前面传来怒骂声,天性作祟,王老太下意识地想去瞧瞧热闹。
这一瞧,可不得了!
姜老太居然正拉着她家的小养女,就是她今天要提亲的对象,又打又骂。
“你这个贱皮子,老娘费尽千辛万苦给你找的好姻缘你不要,把人打昏了,跟野男人跑出去过了一整夜,你还要不要脸!老娘把你养这么大,你不说孝敬回报,还干这种没羞没躁的破事,把我老马家的脸面都给丢尽了!你咋还有脸回家,你咋不去跳河死了算了!”
一边骂,一边挥舞着手臂粗的木棍就往马秀婉身上抽。
王老太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拦住,握着姜老太的手腕不肯松开。“哎呦哎呦,大妹子你悠着点,这棒子要是落在头上,是要出人命的。”
姜老太已经气疯了,昨晚叶正信被打后,其实没有真的晕倒,只是看来人健硕,长得人高马大,他心知打不过,干脆就装了晕。
马秀婉拉着马建明跑出去的画面,都被身后的叶正信看在眼里。
他看得分明,是小哑巴主动拉着野男人跑的!说明俩人本就相识。
何况他们昨晚为了成事,在小哑巴喝的酒里下了点东西,一个黄花大闺女在那个情况下跟男人跑出去,整夜未归,会发生什么,还要多说吗?
叶正信当场就拍板宣布,这门亲事,他‘高攀’不上,就此作罢!
至于原先说好的给马志伟的工位,自然也是告吹了。
眼看煮熟的鸭子飞了,姜老太气得一晚上都没睡,就等着马秀婉回家跟她算账。
刚才,马秀婉从废屋里出来,没有回家,而是躲到马建明家门口,想看看他能否说动马老太。直到看见他二人去了王老太家,知道马老太同意了亲事,才高兴地往家走,等待心上人上门提亲。
哪知道还没进门,就被火冒三丈的姜老太抓住,按在地上一顿打。
“老娘教训自己家的小贱人,关你什么事,走开!”
姜老太怒气冲冲地推开劝阻的王老太。
“你教训归教训,可不能杀人!”
王老太丝毫不憷,她虽然上了年纪,可人比姜老太壮实,一只手稳稳抓住棍子,任凭姜老太使出浑浑身解数,也不能让她动摇分毫。“教训自家孩子,外人确实不能说什么,可你要是存心取人性命,我可告诉你,姜小琴,你是要吃花生米的!”
姜老太用尽方法,也抢不回棍子,怒火将她最后一丝理智燃烧殆尽,不管不顾地把事如豆子般往外倒:“你知道什么!这死丫头小小年纪不学好,跟着野男人在外头过夜,天亮了才回家,这是乱搞男女关系!老娘就是打死她,组织上也得夸老娘一声好,说老娘大义灭亲,思想正确!”
此时,周边已经围了不少听见动静,纷纷过来看热闹的乡亲们。听到姜老太这话,都露出八卦又暧昧的笑容,不断地打量地上被打得狼狈又可怜的马秀婉。
王老太也皱起眉头,这事要是属实,她还真管不着。但她总觉得,以马秀婉的性子,做不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来。
“你是不是弄错了?村里人谁不知道,你一天到晚把她关在家里,到了晚上,还要拿锁锁门,不到天亮不放她出门。她怎么出去偷男人?”
众人恍然,纷纷道:“是啊,姜老太,你是不是弄错了?”
“总不会野男人进错了屋吧。”
突然有个人怪笑着说。
人群先是一静,随后爆出一阵大笑。
姜老太年轻时爱俏,仗着好颜色,对谁都抛过媚眼。前些年没了男人以后,村里的流言更是喧嚣直上。
“还真别说,我昨天就看到大队长往她家去了。”
突然,有个人低声说道。
只不过声音不大,只有她身边的人听见了,登时露出笑得越发暧昧。
姜老太被这些窃窃私语气得面色铁青,可她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叶正信的事一点都不光彩,要是说出口,她只会惹一身骚。
“你们知道个屁!昨晚我和我家老二喝了两口酒,睡得沉,这小贱人就迫不及待跑出去会奸夫了!”
姜老太想了半天,才想出这样的借口道。“总之,我们家不会再要一个这样不知廉耻的东西,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姜老太指着马秀婉怒斥道。
这丫头的身子十有八·九是不干净了,知道内情的叶正信不要这门亲了,她自个儿也不会委屈儿子娶这样的破鞋回家。而且谁知道经过昨晚,小贱人的肚子里有没有揣上野男人的种。
见姜老太真的头也不回就走了,现场的舆论又是一变。
大家都深知姜老太的为人,但凡马秀婉身上还有一丝利益可图,她能走得这么干脆?该不会是……
王老太想得更多,毕竟她现在可是身负使命的。她必须搞清楚,小哑巴是个什么样的女孩,想要提亲的建明又知不知道这些事。
心中藏着的事虽然多,王老太面上仍是一派慈祥的模样,她温柔地扶起马秀婉,笑着对大家道:“散了散了,别在这里欺负小姑娘不会说话,就随口叭叭。姜小琴是什么人,大家乡里乡亲的谁心里没数啊。她嘴里要是有句实话,石头娘,你前些年至于跟石头爹差点闹离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