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你可别小瞧了人家去,就我今儿看老太太的态度,以后的地位不比那衔玉而生的差,亏你还是这府里正经的袭爵人,随便拎出一个主子都比你的厉害,你害臊不害臊!”
王熙凤一边用手掐贾琏的腰间软肉一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哎呦…别掐了,疼……”
贾琏一个侧身挣脱开王熙凤的魔爪,用手上下揉搓着被掐疼的地方,跳着脚骂道:“今晚你什么神经?好好的日子不过你作什么妖,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跟他较什么劲!再说他惹着你了你掐我干嘛?不是你身上的肉你不知道疼是吧?都青了你看!哎,你怎么还哭了?”
贾琏说着说着突然看见王熙凤的眼圈红了,豆大的泪珠眼瞅着要掉下来了,顿时吓了一跳,两人刚成亲没多久,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往日里只看见王熙凤飞扬跋扈的明艳神采,何时见过如此柔弱的模样,一颗心当时就酥了,忙上去哄了起来,“哎呦我的奶奶耶,这事怨我,都怨我,是我不好好不好,我不该惹你生气,你要是不解气,继续掐我就是,我要是再骂你,我就是那池子里的王八犊子,叫人给捞起来炖了。”
王熙凤见贾琏温声细语的哄自己,心里划过一道暖流,又听贾琏说的有趣,忍不住“噗嗤”
一声破涕为笑了,没好气的拍一下贾琏的肩膀,取笑道:“哪有人这么糟践自己的,那水里的活物多了,偏要拿那王八来形容自己!”
贾琏尴尬的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着急,除了它也没想起来水里别的物来,哪像二奶奶你这样脑子灵活啊!”
王熙凤手指一点贾琏的脑门,正想说些什么,平儿在门外招呼道:“二爷二奶奶,洗澡水烧好了,现在搬进去吗?”
王熙凤看了眼贾琏,喊道:“搬进来吧,一身的酒气熏死个人了,可得给你二爷好好洗洗。”
于是平儿指挥着几个婆子搬进来一个大木桶,倒进温水,测试了下温度,就和几个丫鬟一起把醉醺醺的贾琏扶进浴桶中。
一时半刻之后,贾琏洗漱完,仍觉得头晕,便径直进入了卧室躺下,王熙凤挥手让平儿等人退下,手里端着一碗厨房刚送过来的解酒汤,拿汤匙盛起一勺,放嘴边轻轻吹温,再给贾琏喂下,一边喂一边把白天生在荣庆堂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委屈的抱怨道:“我不过是有些看不过眼大太太那得意的样子,当初二太太生宝玉的时候,那衔玉而生多大的造化啊,也没见老太太赏给二太太老参什么的,结果我刚说一句话就让老太太给堵了回来,大太太还仗着老太太的势还给我一通训,真真是憋屈死人了,我王熙凤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啊!”
贾琏刚洗完澡,又喝了半碗醒酒汤,脑子恢复了点清醒,见王熙凤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邢夫人的坏话,忍不住伸手打断王熙凤的话语,很是平静的说道:“莫要再说了凤儿,她毕竟是你名义上的婆母,平日里见面还是放尊重些,省的让旁人说闲话,我困了,睡了,明天还要收拾送礼单子,把礼物入库,一大堆活等着咱两呢!”
王熙凤不满的撅起了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看见贾琏已经合上的眼睛,明显没有和自己说下去的兴趣,只好悻悻作罢,转身在贾琏旁边躺下,背对着贾琏自己一个人生着闷气。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极了,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就在王熙凤快要入睡的时候,贾琏突然把手搭在王熙凤腰间,一用力把王熙凤搂在怀里,王熙凤一惊正要挣扎,就听见贾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莫要再耍脾气了,什么叫赏?不是自己的东西才叫赏,要是自己的东西那就随便用了,用得着别人赏吗?与其防着我那刚满月的弟弟,你还不如盯着点你那好姑妈,毕竟……”
话未说完,贾琏就沉沉的睡去,王熙凤听了贾琏的这番话只觉得脑子一团浆糊,有心要问个明白,又不忍心叫醒已经累了一天的丈夫,只好一个人在揣摩着贾琏的话。
人都说如果人生能重来一次多好,那样就能弥补人生中的那些遗憾,可谁又懂得成为婴儿的烦恼,不能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吃饭睡觉上厕所都需要人帮忙,哪里也去不了,啥也不能碰,能看见的都是大人想让自己看见的,一点自由都没有,也不能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与看法,真心能把一个成年人憋疯了。
贾珏真心是受够了这种生活,因为自身是个婴儿,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哪怕是灵魂去逛花蕊空间都得躲着点里面名为宠物,其实都是怪物的家伙。
外面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有人看着,贾珏怕出乱子也不敢带着身体进来,只能每天无聊的时候灵魂进来,靠着守株待兔的战术,坑死了一小批花蕊空间里的“宠物”
,结果都是些不入流的能力,什么兔子的弹跳力啊,公鸡的嗓门嘹亮啊之类的没什么用的能力,重复的能力只能让贾珏多做了一场梦,威力上并没有叠加。唯二有点用的就是狐狸的魅力和乌鸦带来的火球术,前者让贾珏更受人欢迎,后者现在看没用但却是以后旅行游玩的必备利器啊!
花蕊空间里的茅草屋门因为被太多的头铁的“兔子”
撞过后变得血迹斑斑,一点也没见有损坏或者向后开的痕迹,可见这扇门有多么的结实,真心是物不可貌相了,这扇门贾珏试过,无论怎么推也推不开,也不怕火烧,透过门缝里面依稀可以看见桌子上有几本书,贾珏猜测应该是莲花上代主人留下的功法,可惜打不开门,贾珏只能对着门里面的书籍流口水。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时间在贾珏的期盼中过去了四年,终于不再是三岁小孩了,按照古代的说法,应该是六岁了,如今的他已经不和邢夫人睡一个屋,而是在邢夫人旁边腾出一个院子居住,丫鬟婆子奶娘都配备的足足的,邢夫人也不知道豪门公子小时候怎么培养,就瞅着贾母怎么养贾宝玉的,她就原样拿回来用在贾珏身上。
贾赦虽然经过正经的教育,可他近些年来沉迷于酒色,懒得管房里杂事,再者贾珏是家中幼子,贾赦也没想他去袭爵位,所以也就没有拿出他当年被培养的那一套,任由邢夫人把贾珏往纨绔子弟的路上带。
不过贾珏到底是成年人,有着自己的思维和想法,当初读红楼的时候自己就挺鄙视贾宝玉这个人的,如今穿到红楼里来,怎么可能让自己去学习那蠢物的做派。
为了争取不穿成个红包似的,贾珏很早就学会了说话走路,每次不合心意的时候要么撒娇卖萌耍赖,要么干脆撒腿就跑,所以邢夫人的院子里经常是上演一个院子的人慌慌张张的追一个上蹿下跳的顽童的闹剧。
这天清晨,熟悉的一幕再度在贾珏的小院子上演,只见一群丫鬟婆子在四面八方围堵着一个身形矫健的小孩,奶娘李氏手里拿着一身鲜红的外衣,连声对院子左突右冲伺机逃跑的贾珏劝道:“我的小祖宗呦,别跑了,这大清早跑出一身汗来小心受了风,赶紧的把衣服穿上,给太太请安的时辰到了。”
身穿白色内裳的贾珏一边躲着丫鬟婆子的抓捕,一边说道:“奶娘你能不能不要让我穿红戴绿的,太俗气了,我不喜欢,谁爱穿谁穿,对了我听说老太太那的宝玉就爱这个调调,奶娘你把这些俗气的衣服全送到荣庆堂那去吧,反正我不穿?”
“哎呦我的小四爷哎,这颜色样式可以太太亲自选的,哪里就俗气了,可莫要再提你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青色藕色的衣衫了,素气的要命,太太看见了差点没气疯了,那板子落不到您身上了全打在伺候你的丫鬟婆子身上了,四爷您就可怜可怜我们这些下人吧,别闹了!”
贾珏觑见一个空挡忙闪身过去,躲过身后的魔爪,喘了口气扬起脖子说道:“那是我娘她太专制了,连我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管,我要民主!我要自由!”
“四爷快别喊了,也不知道从哪里学会的怪词,还民主自由,在老爷太太这里你哪里讨得来自由,当心把太太招来打你的小屁股!”
李奶娘见贾珏越说越不像话,声音还越来越大,立即瞪了几个婆子一眼,怒道:“你们几个老货板子没打够不成?还不赶紧把四爷控制住,当心去晚了太太问起,再给你们一顿板子吃!”
围堵贾珏的几个婆子听了浑身一震,上次的板子打得他们到现在可记忆犹新呢!回想起来就觉得屁股生疼,原先时追赶生怕弄伤了贾珏,这会儿在板子的威胁下,众婆子下手不在犹豫,齐心协力手拉手围成圈往里扑,终于是抓住了还在扑腾的贾珏,将他交给李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