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挂上的那几个已经没什么效果了,这日他早早的上山又采了些。
他从山上回来时沈清竹还在屋子里睡着,昨日到了后半夜他都翻来覆去的睡不下,最后是周松帮着打扇,才让人不受打扰的慢慢睡去了。
今日难得休息不用去学堂,他也没去叫对方,想让他好好的睡一觉。
放下竹筐,他坐在屋檐下打理带回来的草药,静谧的夏日里四处都是蝉鸣的声音,风吹过,树梢落在地上的影子微微晃动。
此时的阳光还没有午时那般的灼人,地气也还未蒸腾上来,坐在阴凉处还算舒适。
周松手上一边动作,一边在心里盘算,他得弄些艾草回来熏一熏,除了屋里,后面的牛棚也得弄,那头黄牛近些时候都被蚊虫扰的烦躁。
只是艾草呛人,还是得赶明沈清竹去学堂了再说,等人回来,味道应该也能散去许多了。
到时可以叫上林二柱一起,昨儿对方还跟他抱怨呢,小宝晚上睡觉,脸上都被叮了包,钱婶心疼的一天都在家里打蚊子。
可那成群结队的蚊虫,哪里是能打得完的,他们家后院牲畜养的还多,味道一大,更招苍蝇蚊子了。
打理完草药,找了个干净的小筐先放起来,晾一晾,晚些时候再做成药囊,屋子里多挂几个,书房里的也该换了。
忙活了这么会儿,周松沾了两手泥,他拍拍手,去灶房打水洗了洗,指甲缝里也弄干净。
沈清竹爱洁,久而久之他也更在意这些,总觉得要干干净净的才好靠近对方。
洗完手,刚将水倒掉,院门就被人拍响。
他下意识回头先看了眼屋子的方向,怕坤泽被吵醒。
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他放下盆,在衣摆上随意擦着手上的水珠走过去。
拉开门,外面侧身站着打量周围的人转头,她墨高束,一身暗色劲装,打扮很利落,还牵着匹枣红色的马,如此模样,却是位长相颇为英气的姑娘,微扬的双眼隐约给他一种熟悉感。
那姑娘与他对上视线,展颜一笑,抬手向他抱拳,“叨扰了,不知阁下可是周松?”
周松打量她两眼,确定自己没见过她,迟疑的点头,“我是,敢问姑娘有何事?”
“那便是了……”
那姑娘低语了一句,而后又仔仔细细的看了周松几眼,方才道:“我寻沈清竹。”
寻清竹的?周松有点诧异,坤泽家中情况他也算知晓,已没什么亲友,应当不会有人特意来寻他了,除了……
周松心中一惊,又去看门外的人,那双让他觉得熟悉的眼睛,可不就跟沈清竹相似嘛,“你、你是……”
“我是他的阿姊,”
那姑娘笑道:“我叫沈清兰。”
猜想得到证实,周松一下便紧张了起来,连忙让开门,“快、快请进。”
“多谢。”
沈清兰颌,示意了下身后的马匹,“不知这马……”
“牵进来喂些食水吧。”
周松连忙去接她手里的缰绳。
离得近了,他隐约闻到股淡淡的烈酒味,而且他现对方的身量很高,几乎要与他齐平,周松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清竹的这位阿姊,竟是个乾元。
他心中惊讶,面上却未多显露,马匹暂且拴在院门处的阴凉地倒了些水,客客气气的将人请进了门,安置到堂屋稍坐,陶罐里夏日常备着凉白水,给人先倒了一碗,“先喝些解渴,我去给姑娘烧水泡茶。”
“不用,喝水就好,我不怎么爱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