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更深的悲哀涌了上来,穿梭于全身血液,叫嚣着、耻笑着,疼得心尖发酸。
几乎要呕吐出来。
李京如低头用手掌捂住双眼,不久,泪水无声从指缝溢出。
这夜有人失眠。
李京如知道自己发烧肯定加重了,要不然怎么会觉得身体里住了几百座火山,时刻喷发着温度惊人的岩浆。
灰烬,每次呼吸时便从他嘴巴里飘到到处便是,明明暗暗地闪动。…
“服了,这不是灰,这是老子烧得头昏脑胀看见的星星。”
“啊——啊——咋回事?声音怎么跟老鸭子一样。”
“…¥t(!”
低语声时不时响起,在静可落针的别墅中尤为突兀。
但李京如不知道。他辗转反侧,跟被套之间的摩擦起了火,不久那根理智的神经烧着烧着就断了。
他非常,极其,格外想要去看那件主卧里有什么秘密。
大半夜的,也没有人会发现,最好不过。
于是小李光着脚一步步走向楼梯间,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不由自主回溯起初中时曾在学校午后广播中听见的一个童话故事。
“有一个西方贵族,家财万贯,但样貌奇特,留着一把蓝色的胡子。他娶过好几次妻,但奇怪的是,他的妻子最后都莫名其妙失踪,没有人再见过她们……”
李京如打开手机手电筒,踩上第一格楼梯开始往上攀爬。
大理石地板冬夜里冷得像冰,自下而上传达着凉意,让他身体内膨张的火山群平静不少。
“蓝胡子又娶妻了。”
磁带穿越了时空自动播放着。即使李京如知道这是病中的错觉。
“婚后蓝胡子要离开这个国家一段时间,他把所有房间的钥匙交给新妻子,告诉她:可以随意打开并查看各个房间,但城堡下面最小的那个房门绝对不可打开。”
“那里……”
貌美的新娘怯怯地问。
“绝对不行。”
蓝胡子再次强调。
人的好奇心潜力无限。
李京如结束最后一节台阶,打开了手机前置手电筒,看清了三楼的模样。
长廊中被毁的画作错乱摆放着。千疮百孔。……
“多强的报复心才能搞成这样?”
李京如啧啧摇头道。
他毫不费力就找到了这栋别墅的主卧:别的房间都是单开木门,仅有这楼梯口的房间,是对开的白色法式门。…
那卷磁带又转了起来:“新娘还是没有抵住诱惑,在蓝胡子离开后来到地堡最低处的房间前,一个小时,她终于从钥匙串中试出了那只略微生锈的钥匙……”
李京如握上了门上的把手,微凉的触感让他的理智回来了几瞬。呃。
我是在做什么?
窥探主人的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