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拔背昂,眼露锐意,势不可挡。
“往前走只是可能会输,但往后退却是必死无疑!关山重障,临渊而行,唯有一往无前,别无他路!”
“乳虎啸谷,百兽震惶。你有这份胆魄是好事,但序列之争,不是江湖厮杀,重要的不是狠,而是稳。因为你的一步之差,结果可能就需要千人万人拿命来填。”
“要争,就不可能十拿九稳。”
杨白泽一字一顿:“事到万难需放胆,一将功成万骨枯!”
“所以你要踩着累累白骨,成就自己的不世功勋?”
老人话语中蓦然泛起阵阵冷意,却见面前的青年摇头轻笑。
“大人小看我杨白泽了,我甘为铺路白骨,不为得意胜将!”
“好一个甘为白骨。”
老人话音拔高,厉声喝问:“那如果老夫还是不愿采纳你的建议,你怎么办?”
杨白泽神色从容:“下官依旧还是不变,我将竭尽全力,恪尽职守,护卫华亭一城百姓。”
“真就这么执迷不悟?”
“回大人的话,这不是执迷不悟。”
杨白泽昂着头,一双漆黑的眼眸,恍如当日绵州县杨氏家破之时的静谧夜空。
“这正是下官读的书,走的路。”
夜深寒重,杨白泽直抒胸臆,缓缓吐出了一口悠长的白气。
接下来无论是雷霆震怒,还是轻蔑讥讽,他都能坦然面对。
“刘谨勋从番地回来之后,老夫见了他一面。在那场谈话里,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儒序还有希望。老夫之前以为他不过是在拐弯抹角的称赞张嗣源。但现在看来,在这方面他倒是比我看得清楚。”
老人展颜笑道:“杨白泽,既然你不惧生死,甘为白骨。那老夫问你,愿不愿意给老夫当一次捉刀之人?”
杨白泽没有丝毫犹豫,拱手抱拳,吐气开声。
“大明帝国南直隶松江府华亭县,知县杨白泽,谨遵帝国辅张大人之命。”
“好!”
张峰岳点了点头,话锋一转:“既然是捉刀,那你就不问问老夫,刀在哪里?”
“您的话,就是刀。”
“要杀人,光用嘴可不行。老夫也不会空口白牙就让你去办事,要不然被裴行俭知道了,可不会放过我。那老东西骂起人来,实在是太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