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壮的贼人没有那矮个的身手灵巧,沈荷塘追了一段后,飞身跳起用手肘勒住大汉的脖子,两手相扣用力将他拖倒在地。大汉被勒住了脖子,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伸手打她又被她后仰躲开了,像个游到岸边的鱼一样,扭动着身体。
沈荷塘看着他挣扎的样子心烦,又眨了眨不舒服的眼睛,看着被勒住的人满脸通红,喘不过气的样子。
“这可不怨我啊,是你把我眼睛弄花的,我就是看不见把你勒死了,也是你活该,这么大的个头竟然使诈。”
她另一只手抽了这恶贼的腰带,干净利落的将人双手捆绑了。
那恶贼看着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一脸惊慌。
“你那同伴把你扔下跑了,亏的你还给他解围,这下知道什么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了吧。”
沈荷塘恨他使阴招,故意在一旁气他。
大汉还想挣扎,被她直接踹了两脚老实了。这会庙里的监院带着人手也向出事这边赶了过来,与沈荷塘一番道谢后,将人关进了柴房。这原本可以让沈荷塘直接将人带走的,可她此刻觉得头昏沉沉的,那钟声在脑子里久久不散。
而寺庙又怕现在处理贼人,影响了今日的庙会,只能等高僧讲经结束后在对小偷进行处理,沈荷塘说到由庙里的和尚直接报官即可,至于庙里会如何处置,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毕竟华光寺不在青原县的地界,大概率不归自己的县衙管。
今天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黄道吉日,真是倒霉透了。
回到家后,她撑着头疼给姜沉鱼上了药,洗了眼睛便沉沉的睡去了。
“我头疼先睡一会,到了下午喊春桃给你抹药。”
说完之后她便躺下了。
姜沉鱼坐在一边看她有些不对劲,可又找不到伤口,先让她睡一会好了。
于是拿起扇子学着她的模样,给她扇着风,沈荷塘昏昏沉沉之际,还摸索着姜沉鱼的手臂。
怕她不踏实,姜沉鱼连忙将手递到她的手里,想想也跟着躺下了。
可等到天黑,沈荷塘也没有醒来的迹象,她顿时有些急了,连忙叫柱子去请了大夫,尽管这个时间大夫都睡下了,但大小姐有钱,可以用银子将大夫砸来。
可大夫来了,她又想起一件大事,她不敢让大夫给沈荷塘诊脉,这手一搭身份不就露馅了吗?阿塘自己瞒了那么久,不能让她这么轻易地暴露啊。
她抬着一条腿,在地上回来蹦哒,最后还是决定让大夫用眼睛看看算了。
大夫没听过这么奇葩的要求,但看在银子的面子上,也就屈服了。
一顿目测大夫给出的结论的是睡着了,让姜沉鱼在继续观察,若是明日还睡着便叫人再来找他。
姜沉鱼也没了法子,只能先等等看了,又没有发热又没有受伤,呼吸还平稳瞳孔正常体温也是有的,只能跟着她又睡下了。
好在半夜时,沈荷塘抱了抱她,这才让她相信大夫的话,莫不是真的只是睡着了?
这边的沈荷塘,随着梵钟古老而又神秘的声音飘了好远。一户威严气派的府邸里,一位貌美的妇人大着肚子在婆母跟前听着训。
“慧娘,也不是我这做婆婆的不讲道理,跟在耀儿身边的那位与你同时怀了孩子,按理说我怎么都该偏向你才对,可是那边传话来说她这一胎瞧着是男相。”
老妇人说到一半顿了顿又道。
“你也知道,你这胎要的也不容易,耀儿能回来一次那是困难得很,能怀上孩子当真是你的福气了。可沈家需要一个男孩来撑家里的门面啊,耀儿本就在外带兵打仗,刀枪无眼。若是府里一直没有男丁,也会被外人说了闲话,再起什么龌龊的心思。”
老妇人一直絮叨着。
“娘,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妇人也出身名门,带着些小姐的脾气,她鹌鹑一样的听着,实在是有些够了。
老夫人清了清嗓子,看着这个她还算满意的儿媳妇,虽然带些小姐脾气,管家还得靠着大丫鬟帮忙,但也没什么错处对自己也是恭敬。
但不能给沈家留后,再怎么好都是白搭,不将男丁的事情落实,她百年后怎么去见老头子,他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给子孙后代挣下的家业,不能断在自己手里啊,看不到孙子叫她如何能闭眼。
“我的意思是,若那如姨娘生下了儿子,便叫她们回沈府,由你亲自教导那孩子吧,到时候叫那如姨娘帮着你管家便好,省得她儿子不在跟前心生怨恨。”
老太太将自己的打算全盘托出。
“娘,儿媳这胎还没生呢,等生个还是个女儿再说此事也不迟。”
妇人尽量保持着体面回道。
开什么玩笑,要抢走她孩子的地位,还要给那女人管家之权,这婆母疯了不成,谁愿意养她的孩子。那不省心的姨娘霸占着老爷不说,这怀个孩子还整日的暗示大伙,她怀的是男丁,当谁不会生孩子不成。妇人心里气急了,可又不能冲着婆母发火。
“唉,我知道这委屈你了,我就是提前跟你打个商量,毕竟子嗣是大事,我也想要嫡子嫡孙,问题是你能给我们沈家生个嫡孙出来吗?”
老大已经是个女娃了,这次的孕相找了几个有经验的婆子看了,都说还是女娃的面大,她也没办法呀,只能矬子里面拔大个了。
“娘,这些事还是等我儿落地后再说吧,就这么提前嫌弃了他,我怕到时候就算是儿子,也不会来沈家了。”
平日里老夫人也信这些,妇人便用这个理由搪塞了她。
“说的也对,那此事暂且不提,你且安心养胎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