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竟然比眼睛先感受到拳风,这让她很不可思议,这也太灵敏了,轻松往后一个闪身便躲过了眼前的暴拳。见没打到他李宝逵更气愤了,直接又对着沈荷塘脑袋抡去,沈荷塘还是躲着他没有还手。
“明日去了城外,你也要这般与老虎玩躲猫猫不成?”
靠蛮力一直挥着拳头的县舅爷有些发怒了。
沈荷塘却道自己的体力可以呀,陪着大块头转好几圈了,脸不红心不跳没费什么力气的样子。
见他实在恼火,怕给人气出什么毛病来,拳头再打过来的时候,直接伸手接住了那人的拳头,那人本以为她终于还手了,可是自己的拳头却被他抓在手里,而且整只胳膊都动不了一点,他震惊的瞪大眼睛暗暗挣脱着,可就是抽不回拳头,也挣脱不开她的手掌。
就在他懊恼着自己要丢面子的时候,沈荷塘抓住他的拳头,往自己身上一拉,一个屁墩儿摔在了地上。随后还不在意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还是大哥功夫到家,小弟技不如人。”
“哼,你知道就好。”
李宝逵悄悄看了周围人的反应,他们切磋也就是一会的功夫,算是点到为止,估计大家也没注意最后那里,稍有气势的收尾后,他也是有点别扭,这新来的有两下子,就控制他胳膊那里,也没见他使太多的力气,可他就是被钉住了一样。
“明日去打虎你可得打头阵,毕竟是因为这事你才有的差事,你可听明白了?”
李宝逵还是有点不服气的吩咐道,他们也都是有家有口的实在不敢拿性命来赌,可这打虎这事最终还是得落到他们这群捕快身上,躲也躲不掉了。
“还得仰仗着哥哥们的托底,这白虎可不是小猫,自然是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才有可能将它制服。”
哼,一个工作就想让她卖命没门,送命这种事情,有一决不能再有二了。
第二日,一支装备整齐的队伍向城外的山林出发,个个穿着罩甲手提刀剑,可沈荷塘摸了摸身上皮质厚重,甚至还带着铆钉的大长马甲,觉得这东西有点耽误她起飞了,实在是太沉了,好怕回头被老虎追着跑都跑不掉………。
城外的山林茂密崎岖,十五人的小队在城门附近埋伏了两天,半点老虎的影子都没等来,只好向着大山深处出发。就在入林的下午,原本就阴森森的密林里,硬是变得乌云密布狂风乍起。
“李头这天怎么还暗了,好像是要下雨啊。”
捕快王泉抬头看了看,牙齿有点打颤的说道。
“下雨怎么了,这都守了两三天了,就是下刀子也得继续干啊,我怕我回去了,就再也不敢来下一趟喽。”
三十来岁的瘦高捕快冯伍开口道,他也算是衙门里的老油子了,可也知道这节骨眼上老虎是必须要抓到的。
“再往西面山上看看吧。”
李金逵机械的吩咐道,风吹露宿两三天他有点吃不消了。
看了这衙役的工作状态,沈荷塘终于知道县令为啥要找领头羊了,不说有多懒散,但就是一点精气神都没有的样子,都不用等老虎来,在爬几天的山自己就都倒下了,这就是任人唯亲的结果。底下人再能干功劳好处都不是自己的,时间长了大家也就得过且过了。
不知为何看到这般没有士气的兵丁,沈荷塘胸膛里有种莫名的鄙夷与怒气,这感觉不对她为什么要生气?虽然她从小跟着年迈的爷爷奶奶生活,后来也是靠自己的力争上游咬牙练功,才获得学费与生活费全部减免,八岁就开始用奖牌换生活费的人,所以她的坚韧里是带着圆滑的,并不会像个愤青一样看什么都不顺眼。
这时忽然想起梦里那个站在漫天风沙中的侧影,他像一棵苍松稳稳的扎根在地下,任疾风怎么吹打都不动分毫,红衣金甲墨发飞扬,那张面具下的眸子寒光逼人。嗐,不想了早晚能弄明白的,眼下还是关心老虎吧。
上山打虎
就在她分神之际,不远处的林中传来阵阵虎啸声,恍若将这里震得地动山摇,光听声音都知道这老虎小不了。
沈荷塘也害怕大虎老,可还是镇定道:“李头把带来的鸡鸭杀了吧,将药撒上。”
“对对,猴子快呀,快杀鸡。”
李宝逵朝着对面喊道。
“不行啊,李头我手抖没劲,快换个人吧。”
猴子看到两棵大树中间窜出来的大虎头,吓得直接将手里的鸡鸭朝老虎扔了过去,给其他人看的心直接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了。
沈荷塘也被眼前的庞然大物给惊到了,都快两米长了,重量大概也能三四百斤,黑白相间的条纹清晰醒目。除了惊吓之余她也被这大白虎的长相惊艳到了,太漂亮了。可老虎骇人的目光还有野兽天生的危险气息,让她清醒了,就这大老虎吃人都得两个才够口。
猴子给李宝逵气的俩眼一黑,沈荷塘更是没忍住骂道:“没劲还扔那么远,你是怕它一会追你没劲吗,猪队友啊猪队友。”
“你还愣着干什么上呀?”
见她说话,李宝逵的目光直接找到她。
“我一个人上有什么用,去给老虎加餐吗?不是还有个羊吗?快撒药啊。”
“对对对,羊呢?”
“在这在这,药都抹上了。”
他们说话也就几吸的功夫,与老虎大概十几米的距离,都找树木将自己挡了起来。冰凉的虎目与对面的人类对视一眼,丝毫不将这十来个人放在眼里,对眼前的鸡鸭也是用爪子扒拉着,好像知道死了的食物一定会是它的,但他似乎对活的人更感兴趣。
眼看着庞大的虎躯一跃,奔着最近的猴子扑去,一小半的人瞬间腿软了,猴子更是不知道,自己刚刚还喂了它鸡鸭,为啥第一个就来吃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