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把握。
“对了,当年刺杀陛下之事,背后的真凶可是凶残至极的白夜教。”
宋颂歪了歪头,眯眼看着蒋鸢儿,“姐姐携凶器进猎场,不会…和那白夜教有何关联吧?”
蒋鸢儿怒极:“你胡说什么!”
“啊,不是就好。”
宋颂点头。
“姐姐别怕,我不过随便猜猜。蒋姐姐养在闺中,怎会和白夜教有所牵扯呢?”
“只是近日城中凶案多起,传闻是白夜教反复作乱,听闻陛下派刑审司提了当年秋猎的卷宗出来,连夜找寻关于白夜教的蛛丝马迹,一丝一毫都不放过呢。”
宋颂勾唇,“姐姐不知道吗?当年白夜教在朝中可是安插了内奸的…”
蒋鸢儿脸色一寸寸变白。
白夜教一事当年就闹得满城风雨,她可不想和它扯上任何关系。
她咬了咬牙,眸中露出几分恨意,“你到底想怎样?”
宋颂将那半截金簪放回袖中收好,淡淡道:“人各有志。蒋姐姐想追求荣华,奔赴富贵,甚至为此做出卑鄙龌龊之事,这是你的选择,我自知身份,本不想插手。”
“只是何姐姐待我一片赤诚,我不能眼见你谋害于她。蒋姐姐,我虽非夏人,在此生活了八年,也有几个在乎之人。”
“我要你答应,不再将脏手伸到他们身上,日后不会害他们分毫。今日这场谈话,我可以烂在肚子里。”
宋颂一双眸子笑得清浅,一如往常的乖巧剔透,明亮的杏眼里却隐隐透着凌厉,和懒得掩饰的轻蔑。
蒋鸢儿紧紧盯着她,满心恼怒间,忽然生出一股恍惚。
从何时起,那个生涩稚拙,永远矮自己一头的小不点变得如此机敏凌人,成了最不好对付的一个,竟还有胆子咄咄逼人地威胁自己?
她恨不得上前一把撕了对面这张明净娇俏的脸。
但,把柄被人抓在手里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蒋鸢儿面色难看地瞪了宋颂半晌,终是道:“好,我答应你,但你要把那簪子还我!”
“总是当别人是傻子的毛病,姐姐还是改改吧。”
宋颂轻笑了一声,“簪子放我这,我会说到做到,但从人品上考虑…我却不是很信任蒋姐姐的保证。”
“你…”
“该说的说完了,姐姐慢走。”
宋颂掀开帘子跳下马车,懒得和蒋鸢儿废话半句,撑了伞朝宫门口走去。
背后传来茶盏摔碎的尖锐声,她脚步轻慢,没有回头。
一连几日的伏暑天,蝉声嗡鸣不断,炙热的阳光像能把人烤化了一般。
宋颂倚在榻上,一边抱着冰碗,一边读着何霏霏给她寄来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