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霏霏闹了个大红脸。
正巧走到了宫门口,何府的马车近在眼前,许子言也朝着自家小厮走去,她别扭地小跑了两步,上前拍了许子言一下。
“那个…你想收就收着吧,我也不缺那一条。”
何霏霏轻咳了一声,刻意板起了脸,“只是你要收好了!敢叫旁人瞧见,再惹出什么事端,我,我就跟你没完!”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爬上马车。
再掀开帘子时,又瞧见了许子言神色微怔,颇有几分被戳穿心思的面红耳热,何霏霏赶紧撂下帘子,吩咐马夫启程回府。
车轮骨碌碌走远后,许子言才掏出藏在袖口的一方鹅黄软帕。
他低下头,带着薄茧的手指拂过帕子,眼神停留在上头秀雅精致的双面绣图案上,轻轻摩挲了几下,脸颊更热了几分。
最后又小心收进怀中,翻身上了马。
另一头,蒋鸢儿在西角门的马车里等了半晌,天气炎热,她心中又烦躁,车厢里虽放了冰,仍祛不了她心头焦躁的火气。
就在她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终于听见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蒋鸢儿舒了口气,面上添了几分笑,掀开了马车帘子,“何妹妹,你怎得来的这么久,我…”
看见马车下头的人时,笑意顿时僵了几分。
“…宋妹妹,怎么是你?”
“听说何姐姐这有新鲜果子,我嘴馋,便不请自来了,姐姐不会不欢迎我吧?”
宋颂不等蒋鸢儿开口便榻上了小马凳,一脚迈上了马车,仰起脸笑吟吟地看着蒋鸢儿。
许是因为今日的事,蒋鸢儿面上带了几分心虚,刻意避开了宋颂的眼神,强笑着道,“怎会?外头天热,妹妹且上来说话。”
侍女扶着宋颂进了马车,朝着里头担心地望了眼,撂下帘子守在了外头。
马车宽敞又精致,左侧小几上隔着一盆冰块和几碟点子,帘子一合上,车厢内沁凉舒爽。
蒋鸢儿却有些心烦意闷,见宋颂久不开口,兀自吃起了小几上的七巧糕,她只能笑着搭话,“今日瞧妹妹与李公子在廊下坐了许久,想必是相谈甚欢,一见如故吧?”
宋颂一笑,“李公子谦谦君子,为人雅直。我不过是替太妃娘娘送了壶茶水,自然对他以礼相待,与他寒暄客气几句罢了,何来的一见如故?我晓得男女有别的道理,姐姐却说的我们很熟一样。”
她偏过头看向蒋鸢儿,笑意不减,“蒋姐姐,你说话向来如此不知分寸吗?”
蒋鸢儿一愣,笑意凝在脸上,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话。
“妹妹,你这话…”
“若是单单讲话不知分寸,虽令人生厌,旁人倒也能忍耐几分。怕的是做事更不知分寸,甚至居心险恶,利用陷害待你真心之人…”
宋颂盯着面色僵硬地蒋鸢儿,轻笑了一声,“那就太恶心了。”
“你,你说什么?”
蒋鸢儿张了张嘴,不可置信地看着宋颂,这个从小脾气好得不像话,脸上总是挂着乖顺软糯的笑,受了委屈也不吭声的邻国质子,不敢相信方才的话是她嘴里说出来的。
难t不成她察觉了今日之事是出自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