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那年追月节宫中大宴,你于玉液池边一舞惊满座,先皇亦是赞不绝口。”
太后瞧着妤太妃得意的脸色,顿了顿还是道,“可追月节在九月中,秋月里的裙装现今穿着厚了些,当心中了暑气。”
妤太妃脸色不是很好看了,仰头答了句,“臣妾不热。”
太后想说的不止这个,妤太妃心情不好时尤其爱穿着这袭白裙去玉液池边跳舞,黑灯瞎火,白衣飘飘似幽灵,从前送进宫中那些王孙贵族家的孩儿,不少是晚上撞见被吓哭的。
另有些是晨起遇见手执二尺长剑的瑛太妃给吓的。
还有用膳时,对着不笑的时候有些可怕,笑起来更可怕的瑶太妃。
太后扶了扶额,先皇走是走了,这后宫却越来越难管了。
可一抬眸,见妤太妃正伸手温柔地抚着裙边褶皱,太后暗叹了声,终是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起身便要回宫。
自然是要带着宋颂的。
只是小丫头这回不要太后抱,偏要自己走,晃荡着两条小短腿,太后一行人为了迁就她,走得就慢了些。
没等迈出宫门,就听式燕跑进了正殿,问妤太妃要不要给受刑的侍卫请个太医来瞧瞧。
妤太妃倒没拦着,只听说夏日里伤口易腐,语气颇为不耐。
“把他挪远些,别叫血腥气污了正殿。”
当晚,留宋颂养于太后膝下的恩旨便下来了。
贫相小国的质子能得太后青眼,自然是天大的福气,大到她连磕了三个实实在在的响头。
传旨的太监是只赤尾老狐貍,据说是跟了先皇多年的老人了,一张嘴就笑眯眯的,说已经派人传信回北泽部了。
“北泽王闻此消息,必会欣慰的!”
宋颂这才想起,她对原身的父亲,即那位北泽部老王爷印象甚浅,依稀记得她临走前,一位三四十岁的络腮胡男子抱着她亲了又亲,叮嘱她凡事忍让,莫要冒头。
五岁的北泽公主大抵不懂这意思,宋颂却是懂的。
这旨意传到北泽的时候,于北泽王而言想必惊是大于喜的。
太后自是很开怀,因着东偏殿是薛暮礼在住,这两日便吩咐人将西偏殿收拾了出来,虽然小了些,但宋颂人小东西少,住在此处绰绰有余。
不过这说的也是如今而已,照着太后娘娘给她添置玩具物件这个速度,没多少日子,西偏殿怕是要拥挤起来了。
为了庆祝宋颂住进栖霞殿,瑶太妃表示当晚要亲自下厨。
虽然从她那张鹅蛋脸上看不见情绪的痕迹,但宋颂觉得她大概是欢喜的。
当然,她欢喜也可能是因为太后很欢喜。
且宋颂这张粉嫩的萌娃脸在开胃这件事上颇有成效,具体表现在宋颂在桌上时,太后总会不知不觉多用小半碗饭。
瑶太妃很开心,毕竟太后怏食最严重的时候,她日日变着法子给太后做菜,就是为了让太后多吃这小半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