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叫嬴爔起来,而是严肃的望着他:“说吧!”
“喏!”
嬴爔应了句,继续道:
“依儿臣拙见,昨夜行刺一事,定是有人里应外合!”
“否则不会如此轻易得知我们此次的行程!”
嬴政挑眉,很是意外的与嬴奚对视了一眼,继而问:“哦?何以见得?”
“首先,父皇在到赵家屯之前是未遇行刺的吧?”
嬴政点了点头,静候他的解说。
“那就对了!父皇此次出巡的消息定是途中泄露的!”
“然而,父皇在到赵家屯之前,途中并未遇到刺杀,只有在赵家屯停留数日,到离开洛都县三日后,才在此处遇到行刺。”
“那么很大的概率就是,消息是在赵家屯泄露出去的。”
嬴爔顿了顿,抬头望向震惊中的嬴政,尴尬的说:“父皇!儿臣可以起了吗?儿臣腿麻了!”
嬴政转惊为笑:“平身吧!”
这个儿子比他预想中的还要聪明,一番说辞,全说到了他心里。
他也是如此分析的,除了赵家屯别无可能:“你继续!”
嬴爔起身坐回自已的椅子上,继续道:“其次,是昨夜那些刺客,他们虽人多势众,武器装备也很齐全,但他们毫无配合可言!”
“射手与剑客配合得乱七八糟,就像是别处临时调遣过来,汇合成伍的散兵。”
“如此看来,他们是在仓促情况下,会合成群的;说明他们的准备时间并不充足!”
“而在这种条件下,也只有五日内的行程距离,才能将他们汇集在一起。”
“父皇是在五日前到赵家屯的,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消息是在父皇到赵家屯的当天泄漏出去的。”
听完嬴爔的分析,嬴政嘴角不禁上扬。
妖孽啊!这小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头脑?实在叫他惊艳不已。
“那你可知这些刺客的来历?”
嬴奚早就领教过嬴爔的厉害,对他的思维缜密感到十分佩服,忙问。
嬴爔听懂了他的意思,顿了顿;正当他沉思时,嬴政将秦国的舆图皮卷递给了他。
嬴爔接过舆图仔细端详起来,片刻后,他指着舆图上的几处县城,道:“父皇不妨派人到这几处去寻找!或许还能找到他们的据点。”
嬴政和嬴奚都凑了过来,瞧见嬴爔所指,正是嬴政先前在舆图上比划的几处。
嬴政欣慰地笑了,儿子与自已想法一致,竟叫他莫名地开心。
他拍了拍嬴爔的肩,欣慰道:“不错!你有心了。”
嬴爔心中一暖,竟有一瞬的恍惚。仿佛在梦里父亲对自已的关怀与赞许。
沉吟不语片刻,嬴爔还是开口了:“父皇!儿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嬴政微怔,瞬间收敛了神情,望着他:“你说。”
“那个…太仆令李安…儿臣觉得有些奇怪!不知他往日是否也是如此?”
嬴爔感觉,自他在院子里初见李安时,就觉得这个人很奇怪,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就是一种感觉,这个人让人觉得很突兀。
嬴政顿了顿,望向右侧的嬴奚。
嬴奚连忙问:“公子爔认为是此人将陛下行踪泄露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