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父皇,您得道升天了?
细想嬴爔方才心中所言,嬴政也觉得愧对他。对方一天的福气都没享到,就要即将面临各种危险,属实太亏了。
待他回去,定要好好补偿他。
“爔儿!你也莫要有任何负担!有父皇在,定不会教人委屈了你。”
“你且安心跟朕走!后面的事不用你操心!”
嬴爔认真地与嬴政对视,见对方态度坚决,他也不好再拒绝;点头答应了。
想到自已这些时日囤的物资,尤其是那些鸡鸭牛羊猪,以及各类食物,嬴爔就舍不得扔。
他是自小穷怕了,平日也是节俭惯了,对待这些物资他还是想能带走的全带走,带不走的就去市集上卖掉换些钱粮;他可不想留给那些村民。
原主母亲救治过他们那么多次,可是这些村民又是如何待母子俩的呢?
能纵容李村长领取那几百两黄金和农田,都是他宽厚善良了。
要知道,他记忆里赵二娃可是没少被这里的村民欺负!
就连村长都曾想欺辱原主母亲,更别提村长夫人煽动村民孤立原主母子俩,甚至各种刁难打压。
他不将此事告诉嬴政,一是不想为这些陈年旧事再自揭伤疤;二是依他方才与赵高的眼神交锋来看,即使李村长拿到那些赏赐,恐怕也将没命花。
因为李村长揭露自已的身份,害得赵高被杖责,以赵高小心眼爱记仇的性子,指不定他们一离开,赵高就会派人暗中将他们给解决了。
他自然也就不用操心那么多。
“什么时候出发?”
嬴爔淡淡问了句。
依旧是没有开口唤一声“父亲”
,嬴政的目光黯淡了下去,略有不悦道:
“爔儿还在怪父皇?”
嬴爔一怔:“嗯?怎么说?”
“你都喊叔祖父了!为何不唤朕一声父皇?”
嬴政黯然神伤的问道。
嬴爔错愕,同时别扭了起来。
他真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不好意思开口,就好比让他对着镜中的自已喊爸爸!是一个道理。
“我…并无此意!只是…不知怎的称呼你!”
嬴政恍然,面前这儿子没有受过良好的宫廷礼教,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自已,也是在情理之中。
毕竟,嬴奚作为族亲,喊其叔祖父没有错;而他既是他的父亲,也是他的君。
他担心自已喊错称谓,失了皇室体面,惹他生厌再将他驱逐,故而一直不知如何开口,也情有可原。
倒是自已错怪他了。
嬴政神色温和了下来,宽慰的拍了拍嬴爔的肩膀:“你我是父子,私下无需拘礼!依寻常百姓家的称呼唤我即可。”
我?嬴政此时用的是“我”
而不是“朕”
,可见他对自已的重视程度。
嬴爔原是心中咯噔一下,有些惊慌的;可面对嬴政的宽慰与期待眼神,嬴爔最终还是没忍住唤了一声:
“爹——”
“嗳!嗳!善矣!善矣!”
嬴政激动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大手掌不停拍打着嬴爔的肩膀。
听到嬴爔的那声呼唤,躲在屋后墙角偷听的嬴奚,也跟着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他娘的!真是的!知道老夫眼窝子浅,还整这出千里认亲!呜呜~】
嬴爔听着嬴奚的心声,不免觉得好笑。这位叔祖父还真是可爱的紧啊!
暮色降临,夕阳余晖浸染着天边的几朵云;几颗繁星点亮苍宇。
临近夜晚的山风,带着入秋的凉意,吹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见状,嬴爔赶忙起身将嬴政往屋里迎:“爹!你屋里坐!外边风大,莫要着凉了!”
嬴政点点头,起身走进屋;嬴爔紧跟着将桌椅搬进了屋子。
看着屋内的陈设,简陋古旧;甚至连那喝水的茶碗,都有几个有了缺口。
想到方才他们喝茶的碗并无缺口,嬴政顿时心中五味杂陈。
他的儿子吃了这么多苦,还如此暖心;生怕那缺口的碗伤了旁人,才没将之拿出去。
果真是——子随母一样良善吗?
“爹!你先坐!我去为你准备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