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新章答得飞快:“没关系,我不介意。我可以给他儿子当后爸,或者,后妈也行。”
“我劝你,人家父慈子孝,日子过得好好的,你可别造这个孽。”
霍准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摔,杯子眼看要倒,却被顾新章扶住了。
他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的老朋友:“霍准,我以前说要掰弯直男,你都没什么反应,怎么到叶凌头上就不行了?”
霍准紧咬的牙关一下子松了,只觉得胸腔漏了一口气,心脏里,某个细微的,从来没有察觉过的地方骤然紧缩了一下。
“废话,别人是别人,叶凌是我的助理,能一样吗?”
想也没想,他脱口而出。
“是吗?”
顾新章笑道,“呵呵。”
☆、
时针指向晚间十一点零三分,酒会结束后,霍准没有回家,直接住在酒店高层包房。
他独自搭电梯上二十一楼专属套房。整个二十一楼静悄悄的,电梯门一开,只有一排感应灯应声而亮。霍准迈出电梯,顺着感应灯的光走到自己门前,掏出房卡一刷,门开了。
屋里有光。
霍准立即警觉起来。
“谁?”
他短促而低沉地问。
窗边,一个瘦削而孱弱的身影临窗而立,听见他的问话,袅袅娜娜地转过身来。
是穆随西。
霍准攥紧的拳头放松了。
他走进房间,一边将房卡扔在桌上,一边不客气地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空气里弥漫着香槟淡淡的香气,穆随西右手持杯,左手边的矮几上摆着一瓶只剩了三分之一的香槟。她已然微醺,看着霍准的目光缠绵入骨,再不是人前刻意三分疏离的情态。
“我等了你一个晚上,霍准,”
穆随西看着他,将同样的话在齿间研磨过,又念一遍,“我等了你一个晚上。”
一舞终了,穆随西甚至没有回到霍准身边就匆匆离去。她到底是女孩子,安全重要,霍准派人去找,可直到酒会结束都没有找到。谁想到,她竟到了这里来。
听着她这样柔柔弱弱,好像苦情戏中那些痛遭背叛的女主角一样,霍准只觉得腻味又矫情。
他早该想到这女人外表柔弱,内里却是七窍心肠,何必为她担心?
“我是说,”
霍准脸色不佳,“你为什么能进我的房间?”
“我跟经理说,你让我到这里等你,他信了,就帮我开了门。”
穆随西换了身水蓝旗袍,房间的灯光极暗,她站在窗边,银色月光洒遍全身,说不出的楚楚动人,“以前我不就这样进过你房间?你还夸我聪明,怎么现在,反倒不高兴了呢?”
那是两人初相识的时候,霍准生日,穆随西送他惊喜,瞒着他放了个巨型蛋糕在他房间,就是用这样的方法进了他的门。
然而那时的穆随西明亮开朗,还是个单纯得可爱的女孩子,谁能想到她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