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保只想撇开儿子的话题,可萧综偏偏话里话外的安慰,往那上面扯,气的直叹气,正说着,前院来人通报,在杨玄保跟前耳语几句,只听杨玄保低语道:“打出去就是了!”
“门前好多人!”
“岂有此理!”
杨玄保愤然起身,才想起萧综在跟前,连忙假笑道,“王爷,府上出了点儿乱子,下官去去就来。”
萧综听了个大概,道:“杨大人,快坐下,这等刁民,岂是你一个文官能对付的。这京城里,谁不知道杨大人的身份,就是没有王法,也要有个尊卑吧,如此嚣张野蛮之风不可助长。”
他回头对身后的随从道,“霖儿,你去看看外面多少人,然后报告左近的护卫将军,说有人在杨大人的府前寻隙闹事,快请他来平息。”
杨玄保想着今日之事怕是无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心里只盼不要闹到皇上跟前才好,于是忙阻拦道:“待下官将其召入府内,细问缘由,兴许确有隐情,若能双方调和,还是不要惊动将军的好。”
“还是杨大人心慈,本王随你一同去看看。”
边走着,萧综又道,“杨大人府上怎么如此冷清呢?杨大人不仅心慈,还节俭到如此地步,如此好官,实在是民之福祉,国之气运。”
只因府内下人或受了差遣出府,或知道情况,怕触怒主人,无事不敢在主人跟前晃悠,有意无意的藏了起来,是以显得冷清,杨玄保也不好接这句话。
此时天井中央,直直的站着一个少年,周圈围了十多个家丁,那少年瞧见了杨玄保和萧综二人从后堂走来,大方拱手道:“杨大人好啊!”
那少年身后,家丁之旁,还有一人,那人见了萧综,旁若无人似的走到王爷身边,那人正是萧忠,杨玄保见之脸色顿时一变道:“王爷,这怎么解释……”
萧忠在豫章王耳边低语几句,豫章王也是一惊,走过去打量着天井中的少年,高高在上道:“你来找杨大人,所为何事?”
“下棋!我要挑战他大梁第一棋手的地位。”
豫章王轻蔑一笑道:“就凭你?以杨大人的身份,岂是你想挑战便能挑战的。”
“我是来挑战他棋艺的,又不是来挑战他身份的,他手下有五个徒弟,早先一一被我打败了,现在我来挑战他。”
“且不说他是官,你是民,你没有资格挑战他,便是寻常人,挑战前也要看人家的意愿。你这样贸然闯上门闹事,杨大人就是乱棍将你打死,也是合理合法的,你不要命了吗?还是你是个傻子,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恩?”
“我知道,他若将我打死,我死得其所,算是为师父尽了最后一点孝心。”
“你师父?是谁?”
“褚嬴!”
他此言一出,王爷,杨玄保,萧忠皆是意外。这少年便是石兰,石兰看他们的脸色,指着杨玄保慷慨陈词道,“这个人三年前,用了卑鄙无耻的手段,赢了我师父一盘棋,害我师父名誉尽毁,而他一跃成为大梁的第一棋手,实在是可悲可叹,悲上天无眼,叹大梁无人,在下棋艺虽不及家师万分之一,可也不愿无所作为,看挑梁小丑登堂入室生妖作怪。”
他说到此处,几个家丁欲持棒上前,可被萧综一个眼神全部吓退。萧综凝视着石兰,拍拍他的肩膀,冷笑道:“挺会给自己长脸啊,你说你是褚嬴的徒弟,无人给你作证,你要和杨大人对局,赢了,你固然名利双收,输了,你也不亏,还赚了个英勇忠孝的美名,这是包赚不赔的买卖。而杨大人,若答应与你对局,无论输赢,都要被你带累,名声毁了不说,天下第一的地位保不齐也要动一动,那是包赔不赚。你这说白了就是名誉的强盗,而且是打着正义化身,英雄使者名号强取豪夺的伪君子,自以为是,本王最为厌恶,杨大人,你说呢!”
他一回头,见杨玄保气愤不已道:“王爷是说,不认识此人?”